迫近,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拿發的強烈起來。整個大堂之內除了他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一時之間,氣氛有些開樣,說不出的詭譎。
當白色的衣襬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那人離她的距離不過刺下三步之遙,然後,他頓住了步子。她的心一直在懸著,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犀利敏銳,彷彿要透過錦帛綿密的間隙直直刺進她的眼睛,穿透她的靈魂。這一刻的宗政無憂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皇宮大殿上的帶給她的感覺,陰冷,邪肆,壓迫感尤為強烈,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了一顫,只聽他道:“本王也想瞧瞧這位傳言哥醜無比的容樂長公主的尊容,看看這奇醜……,究竟醜到何種地步?是天怒人怨?還是與之截然相反?”
他如吐薄冰,語帶森森寒意。說著手一抬,疾速朝那蓋頭掀去。三步遙的距離,以這速度,要掀開蓋頭連眨一半兒眼的功夫都用不著,但是,眨完整隻眼的時間都過了,那蓋頭還好好蓋在她頭上,紋絲未動。
傅籌幾時出的手,沒人看見。他們的速度,比閃電來得更快。傅籌的掌心準確無誤地抵在了宗政無憂的腕骨,他眸光一深,面上卻仍是溫雅笑道:“離王側是比本將還心急。不過再怎麼急,這本將妻子的蓋頭……,“還是由本將親自揭開比較好。就不勞離王費心了!”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飽含著堅定的不可辯駁的力量。他以一國將軍的身份,阻止別人掀他妻子的蓋頭,非常合情合理,儘管那人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
宗政無憂感受到博籌掌心遞出的內勁,明明是隻為抵制他的手繼續往前,但他卻從此人身上隱隱覺出一種殺氣,是那種被掩藏得很深,只存在於心底的彷彿仇恨了許多年卻一直被隱忍不發的殺念。他鳳眸一眯,似笑非笑道:“將軍認為拜了天地便是夫妻了?本王以為不見得!”
他們看似握手說笑,氣定神閒,但平靜的外表之下早已是波濤洶湧。那腕骨相抵的兩隻手,因各自力道的增加,隨便一隻都夠將一道堅固的石牆碎為飛灰。宗政無憂早料到博籌的武功非同一般,只是沒想到竟不一般到可以與他抗衡。
高手之間的較量,往往就在一瞬,很快便知對方深淺。而他們彼此顯然就是對方難得一遇的對手,傅籌心中一震,面上仍是笑道:“倘若拜了堂都不算,那離王認為,…怎樣才算得夫妻?”
宗政無憂斜望了漫天一眼,微微勾唇道:“自然是入了洞房才算。”
漫天身軀微震,心口一痛,他這是在提醒她已非處子之身,何以嫁作他人婦?!看來宗政無憂是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了!也罷,他既已來,不得到答案,定不會善罷甘休,事到如今,她也沒必要再遮掩著什麼,索性就亮開了一切。她就不信,一個啟雲國加一個手握軍權的大將軍,臨天皇還能事事由著他?想到這裡,她忽然平靜下來,放鬆了身子,淡淡笑道:“沒想到以容樂之陋顏,還能得這許多人的關注,就連尊貴的離王殿下也專門為我跑這一趟,而我……又怎好令各位失望?”
淡靜的氣質,略帶嘲諷的語調,令宗政無憂心頭一顫,與傅籌不約而同撤了內力,雙雙後退三步。他還不及多想,漫天已經抬手,自已將頭頂的那塊大紅蓋頭一把扯了下來,隨手便甩了出去。她的動作很是乾脆,就像是扔掉一件廢物般的果決,透著三分瀟灑,氣氛優雅。揚起的衣袖在空中聾下一道異常優美的弧度。披在身上的大紅袍子,彼時滑落下來,委頓在地,現出裁剪合身的喜服包裹下的纖細有致的柔美線條。
沒有了那塊紅色錦帛的阻隔,視線豁然開朗,她微抬下巴,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仙子,冷眼瞧著俗世凡塵之人的千姿百態。
回應她的,首先是滿堂的驚詫與抽氣聲,有人茶杯落地,碎成三瓣,茶水四下濺開。
然後,寂靜,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