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懸崖邊際的剖明心跡後,沈苾芃此時見了君騫更覺得尷尬。她忙垂下了頭,卻分明能感受到那抹炙熱的視線一晃而過的溫度。
安惠夫人緩緩說道:“雖然我靖安侯府這幾年深得聖上隆恩,兒孫拜將封賞不計其數,但是畢竟人丁不旺。我這幾天在靜修中潛心讀經向佛。雖然愚鈍但也參透了一星半點兒。人生在世若是盛極榮華,也要向普天蒼生接濟著點兒。聽聞潭拓寺近來要邀請得道高僧前來宣講佛法,必定是京城中難得一見的盛大的佛事。據宮中的訊息,屆時還將有萬人法會為聖上社稷祈福,還要放官飯賑濟河北道洪澇後的災民。世家大族們人人想要藉著這一份佛光求個平安喜樂,我決定到時候也帶著你們去參加,在那潭拓山下臨時設定的齋院中住上幾日。一來帶著你們散散心,二來侯爺的病老是不見好,我心中也是愁苦不堪啊!多做些善事總是好的。”
沈苾芃暗自冷笑。做了虧心的事,便是求佛又有何用?沒想到當今朝政竟然敗壞至此,不思改革進取反而闔朝上下將希望寄託在佛事上。
“騫兒!你意下何如?”
君騫微微點了點頭:“母親宅心仁厚。這樣的善舉孩兒焉能不支援?再者說來。三殿下對此事也是關注倍至,到時候孩兒說不定也要去湊個熱鬧,行行善舉。”
君騫話音剛落,徐鈺的唇角便微微翹了起來,呵!行行善舉從君二爺嘴巴里說出來怎麼那麼刺耳呢?
“鈺兒你的意思是……”
徐鈺正了正神色:“母親說的是,鈺兒正有此想法為父親祈福。還希望能替世子爺也求一個平安符。雖說在這班師回朝的路上,可也讓人心焦的很。”
“嗯,”安惠夫人突然將視線投向了有點兒走神的沈苾芃,“沈氏你意下如何?”
沈苾芃此時想著安惠夫人這一齣子到底是要做什麼,又想起了之前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再者說來,這樣的商討從來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卻不想這一次安惠夫人竟然徵求她的意見?
“沈氏?”安惠夫人皺著眉頭重新喊了一聲。君騫看著她走神的樣子倒是蠻有趣的,唇角微揚。
“哦,夫人何事?”沈苾芃忙站了起來。
安惠夫人壓抑著一絲怒氣緩緩道:“去潭拓山腳下參加廟會的事兒你可否願意同去?我看你身上的傷勢自是大好了的,不若一起去吧。”
雖說是商議,卻滿嘴的命令,沈苾芃苦笑她能不去嗎?不去,她們也便會想著其他的法子讓她去,何必白費那個功夫去周旋,去便去了還怕了不成?
“妾身願追隨夫人和少夫人。”
安惠夫人點了點頭擠出一絲笑紋:“也好,就這麼說定了,侯爺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我們靖安侯府的女眷就代勞了吧。倒時候自是還有宣平侯府家的,陳閣老家的,程國公家的,總之好久沒有湊一塊兒熱鬧了。”
給她這麼一說,徐鈺的臉色也活泛起來,君騫微微笑著,眼神卻是飄向了沈苾芃,臉色一沉。這丫頭怎麼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這一次母親受了父親如此重的責罰,許是明白了一些,找著機會同她修復關係,她卻愁眉苦臉的。這丫頭的戒備之心也太強了吧?
徐鈺最近見不得君騫這個瘋子,又不想同沈苾芃呆在一處,待到安惠夫人商議妥當了行程之後,站起來緩緩笑道:“母親保重,鈺兒就不打擾了,最近身子乏先行告退。”
沈苾芃看她如此一說自己也不便留下來隨後站起來道:“回稟夫人,妾身這便也回去收拾一下。”
“嗯,多帶些厚實衣裳,譚拓山不比京城出了城往往有些冷。”
沈苾芃一愣,從來沒有享受過安惠夫人這樣的照顧,簡直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忙躬身道謝後匆匆走了出去。
君騫的眉結卻是擰了起來,被安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