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他肚腹像狠狠捱了一記重拳,瞳底異輝暗顫。
“你出去……”白霜月氣息略紊,嗓音淡得失溫,卻透著不容輕慢的堅持。
他密密搜尋她每個呼息間細緻的表情變化,無語地望住她好半晌,兩人之間仿彿又退回相互敵視的那個時候,他以蠻霸的姿態欺凌她,她則是反抗到底、傲骨難折。只不過,彷彿也僅是仿彿罷了,情動以後,又有誰能退回到從前,一顆心片意不沾、寸情不留?
“我就在屏風外,有事喊我一聲。”他竟是退讓了,使不出強迫手段。起身幫她再添些熱水,探手試過水溫,這才留她獨處。
他並未走遠,就在臨窗邊的椅上落坐,專注聽著屏風另一側的動靜。
聽見她終於起身踏進浴桶中,他忽地吐出一大口氣,才知心一直高懸著。胸中的窒悶陡洩,繃極之感猛然鬆散,胸臆間竟虛空得感到痛楚。
窗外天色已沈,他燃起小廳和內房共三盞油燈,把屋內照得昏昏黃黃。
水聲斷斷續續從屏風所圈圍的角落裡傳出,直至全然靜下,再無聲息。
他等待著,眉峰微攏,深邃的目光像要將那扇屏風瞪出兩個窟窿。
怎沒了聲音?該不會睡著了?
又或者……暈厥過去?!
心下大驚,他起身疾步衝將過去,想也未想,振臂便揮開那扇礙事的玩意兒。
屏風倒地震出巨響,他飛促的腳步霍然頓住。
裡邊,徹底浴淨的女子胴體如出水芙蓉般,亭亭而立在浴桶中。白霜月起身正要跨出,哪裡曉得面前倏亮,一張屏風給毀得支離破碎,她驚呼了聲,提起的一腳絆在桶邊,人往桶外倒落。
沒摔疼,倒是教男人抱個滿懷,她滿身的溼潤迅速滲染他的衣袍。
“你幹什麼?!”又驚、又惱、又羞,她不知所措,只知道不願教他瞧見她現下這裸裎的身子,那上頭留著數也數不清的紅痕,她不要他看見。
傅長霄摟緊她。“你連日來氣穴閉鎖,雖已解開,仍需調息行氣……我以為你浸在熱水裡厥過去了。”
“我沒有。我、我……放開我。你出去!”她寧可再跌回浴桶裡。
傅長霄眉眼沉肅,沒打算理會她,總之是蠻霸作風又起,逕自抱著她跨過那扇碎裂的屏風,走向內房。
那雙鐵臂甫將白霜月放落榻上,她隨即背轉過去,瞄見床頭擺著一大疊乾淨的棉布和舊衣,她匆忙抓來抱在胸前,尚不及再有動作,一塊大棉布突然從她背後當頭罩下,男人的大掌按住她天靈,視她的抵拒如無物,以適當的力道一下下擦拭她沾染水氣、流泉般的發。
“你——”她惱在心底,賭氣地收住話音,用沉默消極抗拒。
好半晌,誰也不出聲。
她靜靜承受著,酥麻的頭皮感覺他的指勁更轉輕緩,變得極盡溫柔,把她低迷的心緒扯蕩起來,害得她眼眶又不爭氣地衝浮出兩團溫熱。
可惡!可惡啊——
棉布往下移。他……他拭乾她的發尚覺不夠,還想連她身子一併擦拭嗎?!
趁著男人的掌控鬆弛下來,白霜月伸手把頭上的棉布一把抓掉,散落的烏絲多少掩住她的蜜膚玉背。
她七手八腳想把懷裡的衣物往身上套,無奈欲速則不達,一件裡衣被她翻過來又轉過去,鬼打牆似的,如何也尋不到袖子好把手臂鑽進去。
“我沒找到你留在這兒的衣物,這件是我的舊衣,先將就一下。”終是看不過眼般,他音若嘆息。“讓我幫你。”
忽而,一雙粗獷大手從白霜月肩後伸來,抓住那件裡衣。
她心中羞怒未退,又不願與他多說,下意識甩開他的糾纏,也不管那件攪得她頭暈的舊衣了,細瘦臂膀改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