遒,正說到興起處,忽然聽見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你要讓誰生不如死?”
我抖了個機靈,這聲音不是夏南胤嗎?我順著聲音望去,見是我床邊的牆壁裡傳來,我湊近了幾步,試探著小聲問了句:“夏南胤?”
對方沒有回聲,我於是又問了句:“你終於遭天譴被人埋進牆裡啦?”
“我希望你能叫個大夫將你那快瞎的雙目治一治,好能看清我是在你隔壁的房間。”即便隔著牆,夏南胤聲音中的嫌棄之意絲毫不減。
我撇了撇嘴,對著牆回道:“我看我更應該找個巫師替我替我消除下衰運,真是十八輩子都沒幹好事才會撞上你,把你丟進太平洋都嫌不夠環保!”
又是半天沒有聲音,我以為他懶得和我拌嘴,沒想到牆壁裡又傳來冷冰冰的男聲:“頭髮再長也掩飾不了你低短的智商,天下再大都大不過你缺的那塊心眼兒。”
沒想到夏南胤竟會抬槓,我頓時來了精神:“靠,人生自古誰無死,賤人死了我再死!”
“望君閒時勿搖頭,哐當哐當全是水。”
“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雌雄莫辯的大奇葩!”
“沉積千年的腐敗物,御醫都不敢研究的巨嬰。”
“你一出門千山鳥能飛絕,你抬頭臭氧層都會破洞!”
……
我們一搭沒一搭竟然說了很多沒營養的對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不相信堂堂沛南王府世子也有和人叫板,口吐糟粕的一天。難道是被海風吹壞了腦袋?我撈起袖子正準備再和他大戰八百回合,房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我一開門,見門口是夏南胤,他臉色有些不好,唯獨一雙勾人魂魄的鳳眸逆光熠熠生輝。
“出來。”他淡淡說。
“拒絕。”我很警惕。
夏南胤盯了我好一會兒,最後幽幽嘆了口氣。
他說:“陪我喝會兒酒。”
我吸了口涼氣,真是見鬼了!
考慮到盯著這傢伙也沒什麼壞處,於是我便同他一同翻上了屋頂。夏南胤抱了兩壺酒上來,是島民自己釀的果酒,醇香異常。我接過來抿了一小口,起初沒什麼感覺,入喉後過了一會兒才覺得有點燒。
我吐了吐舌頭,問他:“阿籬去豐收節了?”
他淡淡應了聲,從我們這個位置往外望去,能看見遠遠的海灘上燃起一簇簇篝火,一群人圍著篝火盡情跳舞,歌聲笑聲合著海風一路飄來,唱的是慶賀豐收,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沒有青樓倌樓裡的姑娘小倌唱的曲兒柔和幽雅,卻也淳樸婉轉,清逸無拘,別有一番風味。
這一片其樂融融無比和諧的景象,讓我一路來繃緊的心稍微放鬆了下來。我蜷腿起,支著下巴望著那一團團顫動的火焰。
“夏南胤,如果你抓到了齊葛士,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夏南胤看起來心情大概也還不錯:“自然是請他替我煉製解藥。”
“哈哈。”我笑出聲:“你這個請字,一般人可消受不起啊。”
他若有若無瞥了我一眼。
“講道理,齊葛士這次如此明顯的衝著文姬淚而來,我想你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吧?你和他之間大概也有著這樣那樣大大小小的新仇舊恨吧?不過他既然知道你身中塵囂血一毒,想來……和那位身懷靈血的姑娘有點淵源?”
我盯著夏南胤側臉,他盯著前方,遠遠的篝火映在他的瞳孔裡,忽閃忽滅。這一路來我想了很多,關於齊葛士和我原本寫的女主有關聯這點,夏南胤沒有正面回應,大概是預設了我的說法。
“三娘,其實雷鳴島這趟你不該來。”夏南胤喝了口酒,說道。
我冷笑一聲:“我不來,誰給我解十日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