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袍在陽光下耀眼奪目。桐青悒站定,看了眼垂目而立的桑緲,然後走向林邊簡易的臨時休息地。
待桐青悒坐下後,桑緲從馬背上取下了一個牛肚水囊,用特製的銀盃倒了滿杯水遞給他,然後拿了自己的那一份乾糧走至五步以外就地而坐。
兩名禁衛去林間還未回來,他一邊吃著手中的乾糧,一邊警惕著四周的狀況。拖車的馬兒悠閒地在林邊吃著草,而他的坐騎則去林間的湖澤飲水去了。林邊就只有他和桐青悒兩個人,各自沉默著。沒有風,樹葉兒一動不動,異常靜謐。
〃你刻意疏遠我?〃靜謐的空氣中,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他側頭,看向一臉冷然的桐青悒,然後放下手中的乾糧,起身道:〃卑職愚鈍,不知殿下所指何意?〃
他盯著他,目光中沒有絲毫溫度,〃如果沒有這次出行,桑領軍是打算一輩子也不出現在我面前了嗎?〃
〃卑職不敢!〃桑緲突然屈膝俯首道,〃殿下對桑緲有救命之恩,桑緲沒齒不忘。只要殿下需要,桑緲定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呵,好一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他忽然笑起來,那笑容驚豔迷人,眼底卻冷若冰霜,〃我不需要!〃
桑緲面具下的臉色微僵,抬頭迎向那道冰冷清澈的目光,堅定道:〃殿下有何吩咐,桑緲此生自當傾盡全力,決不推辭。〃
桐青悒冰冷的眼底忽然掠過了一絲複雜莫測的神色,沉默地看著他。
林間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在兩名禁衛出現前,桐青悒忽然開口道:〃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兩名禁衛裝回了滿滿四袋水和一包野果,草草地吃過乾糧之後,一行人便又上路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在野外露宿,除了隨行攜帶的乾糧之外,偶爾也會打兩隻野兔作為晚餐。
一路上,桐青悒再未開口說過話。世子生性冷漠,在宮中多年的兩名禁衛也早已習慣了,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是桑緲自那日和他一番對話之後,心底總是隱約地有些莫名的恍惚。
第三日的傍晚,他們終於到達了上穹邊境城市那曲。那曲城處於上、中、下三穹地區交接的中間地帶,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自古以來便是各地客商雲集之地。整座城市繁華非常,更甚帝都王城。那曲城沒有白晝黑夜之分,城裡所有店鋪皆是通宵達旦地營業。無論何時城裡的大街小巷都是人山人海,喧囂熱鬧,因此,那曲城又叫〃不夜城〃。
桑緲騎馬先行,進城找了家客棧,定了兩間位置清靜的房間,吩咐掌櫃的備好熱水和飯菜。那曲城裡的客棧也與別處的不同,一色的三層小樓,院落連著院落,每家客棧的房間都不少於百間,而且家家客源不斷,多是南來北往的客商。
掌櫃的見多識廣,對於戴著玄鐵面具的桑緲也並不覺得詫異,這裡南來北往的什麼部族的人都有,再奇怪的裝扮他也見過。可是,當桑緲領著另外三個人進來的時候,偌大的店堂裡忽地安靜了下來,前一刻還喧譁嘈雜的人們異常默契地噤聲,紛紛將驚豔的目光落向走入店堂內的那抹白色身影。
桐青悒抬眼掃視了一圈店堂內目瞪口呆的眾人,最後將清冷的目光落在呆若木雞的掌櫃身上。這一瞥,令年過半百的掌櫃老臉上立時泛起一陣異樣的潮紅。
掌櫃愣了愣,慌忙垂眸尷尬地笑道:〃客官這邊請,您的房間在三樓。〃
數十雙驚豔的目光目送著桐青悒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轉角。半晌,人們才自呆怔中回過神來。都是走南闖北的人,什麼人沒見過,可如此絕色的男人倒真是天下罕見。
掌櫃領著桐青悒來到三樓背對著走道的房間門外,推開門領著他進去。房間的陳設雖然簡樸卻相當整潔雅緻。
桐青悒點了點頭,然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