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坦然,「對啊。」
肯定不止他一個人這樣,在火頭營忙活的趙頭兒,軍營裡封若書的頭號追捧者,肯定也是憂心忡忡茶飯不思的。
方羿道:「你很關心他。」
略帶醋意的陳述句。
安戈兩手一拍,「這不是當然的嘛!」
方羿的胸膛不正常地起伏了一下,轉而正視安戈,「我且問你,在你心中,掛心我更多,還是軍師更多?」
安戈被這莫名其妙的問題震了震,片刻後回過神來,「猴哥,你傻啦?」
雖然不知道方羿這個問題的實際意義,但安戈還是老老實實地道出真心話:「我當然更掛心軍師啊。」
方羿的眸子結了一層冰,整個人身上都罩了圖寒氣,讓人望而卻步,不敢接近一分。「哦,是麼。」
他與這人朝夕共處,連脾氣都不怎麼發作了,居然還是比不過封若書?
安戈呆呆看著他彷彿凍住的神情,尚不知此時方羿內心的變化,只一股腦道出心中所想:
「軍師要是出事了,大王怪罪下來,你肯定第一個遭殃的呀!」
這回,倒是輪到方羿訝異了——原來,這小夜叉擔心封若書,歸根結底,是怕他受牽連麼?
寒氣驀然消散,從頭至尾的冰碴也悉數融化,逐漸散發出絲絲縷縷的熱氣。
唇角漾開了個溫柔的笑,那大概是個有某種情緒呼之欲出,卻礙於不知對方心意,未能讓這情緒盡皆衝出體外的笑。
他只是抬手揉了揉安戈的頭髮,似安撫似挑逗,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感情點到為止,明白人自然一開始便會明白。只不過安戈這人缺根筋,不懂得那些朦朧的曲折的表露,只聽得懂天窗白話。
不過呢,那晚方羿的那個無限柔和的笑,倒讓他心裡很是舒服,像是泡在蜜糖罐子裡那樣舒服。
故而,當晚夜深,已然從周公那裡打了一轉的安戈陡然驚醒,恍然發現——他被這猴子兜圈子了!
他的目的,是要問出軍令狀的下落,怎麼繞來繞去,什麼都沒問到,就只去糾結「掛心軍師還是掛心方羿」去了?
於是二話不說,翻身爬起來將枕邊人搖醒。
「所以,你到底把軍令狀藏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哇忙到現在才搞定,還以為今天更不了了!驚險!
第72章 負荊請罪(二)
「所以, 你到底把軍令狀藏哪兒了?」
方羿被某人搖得徹底沒了睡意, 索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將人摟進臂彎。深吸一口氣,嘆道:
「在乎一個人,除了掛心他, 還得相信他。」
安戈躺了這許久,周身還是冰涼的。於是趕忙朝方羿暖烘烘的懷裡又拱了拱,「相信他?你是讓我相信軍師?」
「自然。」
方羿的聲音本就低沉, 現在安戈的頭抵著他的胸口,聲音便麻麻地從頭頂傳來,讓他整個人都癢癢的。
「但我也說了啊,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 是關乎性命的問題。」安戈想了想, 攛掇出一個主意,「要不,猴哥你帶兵去幫他們吧?」
「幫不得。」
「為什麼?」
「你不瞭解封若書的脾氣。他這人,身量雖輕,思量卻重。他的尊嚴,信仰, 是比性命還要珍貴千萬倍的東西。」
「但是你幫他, 他會感激你。」
「不會。」方羿將下巴擱在他的頭頂,暗道這人雖然口齒犀利, 頭髮卻柔軟得不像話,「小夜叉, 跟你講個故事。」
「啊?好啊。」
「從前有一頭惡龍,禍害百姓,作惡多端。人們為了剷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