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紙張,讓沐寂北意外的是男人的字跡,烏黑的墨濃的彷彿化不開一般,每個字的大小格外均勻,稜角也是極為分明,橫平豎直,沒有勾連,沒有字型,甚至也沒有筆鋒,橫就是橫,豎就是豎,如同他這個人一般,只一眼便覺得壓抑和窒息。
沐寂北知道,這該是他最真實的字跡,許是以後,都不能再這樣寫字,除非某一天他真的站到了權力的巔峰。
信上只有八個字,一目瞭然,待吾歸來,許你天下!
沐寂北微微閉上雙眸,信輕輕從她的手中滑落了下去,睫毛上沾染了點滴晶瑩,心微微有些發痛,看殷玖夜的性子,本該是個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尊貴皇子,可卻不知是怎樣的壓抑才讓他變得這般死寂和殘忍,那些字,是不是如同他的生命,到底是有多艱難。
可是她不喜歡這些誓言,不喜歡這些讓她有所動容的言辭,這些東西最是
蠱惑人心,等到她再次開始相信,想來怕是離再死就不遠了。
回到相府,每一個人都對她畢恭畢敬,沐寂北只是淺笑著點點頭,並不讓人覺得是有多麼的難以接觸,但似乎越是如此,那些下人越是恭敬,一個個恨不得將頭埋到地上。
沐寂北路過聽風閣的時候,卻瞧見了一個幾乎快要被她給忘掉的熟人,柳芝蘭。
柳芝蘭竟然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也不瘋也不傻,甚至也不難過了,本該如死灰般的雙眼中帶著絲絲明亮的光彩,雖然整個人依舊是有些憔悴,但是絕對是有了生氣。
“母親的身子似乎大好了。”沐寂北站在柳芝蘭的身側,帶著幾分欣喜開口道。
本是在擺弄花枝的柳芝蘭,聽見這春風拂面的聲音,手一抖,被花枝刮出了點血絲,有些驚慌的轉過臉來:“是北北啊。”
“母親今日似乎心情不錯,這真是件頂好的事情,現如今母親從二姐姐的死中走了出來,真真是可喜可賀,倒是可以幫著姑母治理家業了。”沐寂北說的一臉坦然。
柳芝蘭笑的有些勉強,不過卻在沐寂北提到沐晚晴的時候臉色還是白了一下,好半天也沒有恢復過來:“母親只是見著今日陽光好,便出來轉轉,這身子還是同從前一樣,並未大好,哪裡能治理的了什麼家業,怕是還是要修養上好一陣子。”
沐寂北挑挑眉,這柳芝蘭怎麼就突然好了呢,看著她眼中莫名多出的神采,不禁讓沐寂北生出幾分懷疑。
“既然如此,北北便不多打擾母親休息了。”沐寂北對著柳芝蘭見了個禮,便錯身離開了。
是什麼能讓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突然間生出光彩,有了希望?
沐寂北雙眼一眯,是孩子!
只是如今這時間尚短,柳芝蘭的肚子並不能顯現出來,可是若是她想要在這相府中藏住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並不容易,那麼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這個讓柳芝蘭心情大好有了希望的孩子,是沐正德的!
因為只有這樣,柳芝蘭才再次有了希望,才能在這相府中活著!
“白鷺,你仔細一下柳芝蘭是否見過什麼大夫,喝過什麼藥物,是不是有了身子?”沐寂北對著身後的白鷺開口道。
白鷺點頭便轉身離開,似乎立即著手去調查這件事了。
五日之後
沐寂北一邊在房間踱著步子,一邊思索著安月恒大婚一事,開口道:“這兩日北邦公主同安月恆可有往來?”
青瓷想了想白寒調查的結果,開口道:“北邦公主總是有意無意的同安月恆偶遇,安月恆待他同旁的女子一樣,極盡溫柔,一時間讓這位來自北邦,只見過剽悍男子的公主迷了心神,怕是也有意於安月恆。”
沐寂北點點頭,安月恆對待女子自有他的一套,更可以說是慣會博得女子的芳心,只是北邦皇子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