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我還是想從小姐這兒續訂一批半江紅的，希望小姐可以成全。&rdo;

張夕岔開了話頭，他帶來的金燦燦的金子，茶葉、糕餅，都是送與溫初弦的。

溫初弦惶恐，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值得別人如此厚禮。

&ldo;繼續為您制香可以。但這些禮太重了，我不會收，請您拿回去。&rdo;

張夕搖了搖頭，&ldo;勞小姐玉手調香，一銖千金也不為過。&rdo;

目光脈脈，流露愛慕之意。

溫初弦黯淡地躲避。

張夕見此，不再糾纏，這便告辭。

甫出了溫家門，何氏身邊的方媽媽便急匆匆地追上來。

&ldo;張公子，之前冰人說我家姐兒年輕貌美，不是騙人的吧。公子相中了嗎?&rdo;

張夕點點頭，很坦率。

他今年二十有五，已娶過一妻，又是做大生意的外場人，不像情竇初開的小子那般畏頭畏尾。

&ldo;貴小姐美得不像凡人，是神仙。&rdo;

方媽媽聽這話，知他是相中了。

想來也是，弦姐兒隨她那卑賤的親娘，生得一副風花雪月的芙蓉面，那張細腰更討男人喜歡。

張夕已做了兩年的鰥夫，見了這般顏色怎能不動心。

&ldo;我家夫人要提前問您一句，您家中沒有妾，或是您先夫人留下的哥兒、姐兒的吧?&rdo;

張夕愕然，&ldo;當然沒有。若有那些拖累，哪有臉面來貴府求親?&rdo;

方媽媽道，&ldo;那就好，我們夫人怕落人口舌，說苛待庶女。&rdo;

張夕道，&ldo;媽媽且放心。&rdo;

又惋惜說，&ldo;不過剛才見弦姑娘心神不寧，略有冷淡，八成是看不中我。能否結為佳侶，還是看緣分吧。&rdo;

方媽媽暗暗哼一聲，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心心念唸的，乃是中書府的右相郎，豈不是痴心妄想。

夫人為她擇了這麼好的一門婚事她不要，難道她還真想嫁謝靈玄不成?

張夕並不知這一節，方媽媽也不敢多嘴，好言好語地將他送走了。

垂花門內，何氏和嫡小姐溫芷沅正閒談。

溫芷沅問，&ldo;母親，方才那張夕公子出手竟如此闊綽，上來就送了初弦一條街?&rdo;

何氏不以為然，&ldo;那是張家給弦姐兒的聘禮，聘禮單子上有的。今日送來的這些金條、茶葉，也全是聘禮單子上的。&rdo;

雖說商人屬下九流，不如書香門第的名頭好聽，但張家是皇商，張夕又身負舉人的功名，在長安城頗算一號有頭有臉的人物。

除了是個鰥夫外，並無其他缺點。何氏自認這門親事並未虧待溫初弦。

溫芷沅恍然，&ldo;原來這就是聘禮了。&rdo;

何氏道，&ldo;還是得趕緊把弦姐兒的婚事定下來，才能叫她死了這份心，不再糾纏謝家公子。&rdo;

溫芷沅想起謝靈玄馬上就是自己的夫君了，不禁朱唇輕輕抿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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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夕來過之後，溫初弦一直窩在閨中，為張家調製香料。

在謝家發生的那些事情，已叫她沒臉見人。

如今無論她走到哪裡，貴女們都在議論她追求謝靈玄不成的醜事，她成了全長安城茶餘飯後的笑料。

有時她被羞辱得厲害了，真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臉皮太厚了。

謝靈玄，謝靈玄，謝靈玄。

她在火紅的薛濤箋上，伴著兩行清淚，以唇吻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