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歌藍面上也綻開一抹笑,繼續寫:那日聞娘子評論虞世基,奴婢的眼界豁然敞亮起來。奴婢身份低賤,但並不甘於此,也想看看自己卯足全力能夠走到哪一步,縱死猶不悔。
“高氏……這是惹了怎樣一個對手啊!”冉顏舒展的靠在胡床倚背上,唇角彎起,看著歌藍的眼神有些發亮,又有些興奮。這是她每次遇上奇特屍體,刺激起她的興趣時才會露出的表情。
歌藍這樣一個堅韌又有心計的女子,已經引起了她極大的好奇,“你的仇恨,不僅僅只有你家娘子這一樁吧。”
歌藍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父親屢屢落第,但他品性極好,卻被人引著染上了賭癮,欠下賭債,我母親是被歹人所殺,我知道那個幕後主使就是高氏,她害的我家破人亡,這份仇,不摧毀高氏全族,歌藍死不瞑目。
冉顏猜測,這應該是高氏嫁入冉家之後的事情,聽邢娘說,歌藍的母親是個很有心計的,高氏應該是怕玉娘再幹涉府內的事情,或者幫著冉顏出謀劃策的反對她。高氏以有心算無心,一舉將玉娘逼入死境。
因一己之私弄的別人家破人亡,實在可恨。
歌藍看了一眼冉顏,垂頭寫:娘子不覺得奴婢狂妄又不知尊卑嗎?
冉顏看看紙上的內容,轉過頭一邊研究著手中的簫,一邊道,“我這個人,從來沒有什麼尊卑觀念,即便一個乞丐敢夢想自己將來做天下霸主,我也不會覺得奇怪。有夢想是好事,但是首先要保住性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下下策。”
靜默片刻。
啪!啪!啪!一陣掌聲,冉顏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便看見冉聞、冉雲生和蕭頌三人站在水榭的入口。
冉聞一臉驚愕,冉雲生則滿是欣賞,而蕭頌依舊是一副淺笑模樣,只是眼睛比平素更亮。
歌藍不動聲色的將幾張紙揣進袖子裡,順而伸手準備扶起冉顏。
蕭頌阻止道,“十七娘身上有傷,不必拘禮。”
冉聞這才收回神思,連忙道,“阿顏受傷了?嚴不嚴重?”
“只是胳膊斷了而已,不是什麼大毛病。”冉顏當真就又坐回胡床上,淡淡答道。
幾人頓時有些無言,胳膊斷了還不算大毛病,那什麼才算大毛病?冉聞和冉雲生都以為冉顏是賭氣之言,只有蕭頌覺得,冉顏是真心認為胳膊斷了不是大事。
“這還不算大毛病!”冉聞真有點著急了,萬一冉顏殘了一條胳膊,崔家不要她了可怎麼辦,立刻揚聲道,“來人,去請全城最好的醫生來!”
“大伯,現在傳聞全城最好的醫生可是阿顏啊!”冉雲生髮誓,他真的不是要故意拆臺,只是實話實說。
冉聞臉色略有些掛不住,板著臉道,“她才學了幾天醫術?不過機緣巧合得了神醫的名頭,還是要讓幾十年資歷的老醫生過來瞧瞧才妥當。”
“不如這樣,還是讓劉青松給看一下吧,十七娘的傷原來就是他在診治,他對情況也比較瞭解。”蕭頌道。
既然蕭頌開了口,冉聞也就不好反對,蕭頌雖然是一副商量的口氣,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置疑的,冉聞覺得蕭家的醫生醫術應當不差於御醫,客套了兩句,道,“那就有勞蕭賢侄了。”
冉顏看了蕭頌一眼,方才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便從蕭侍郎變成蕭郎君,這片刻不見,已經又從蕭郎君升級成蕭賢侄了!估計住完兩天,連那個“蕭”字都要去掉了。
“對了,阿顏方才在說的什麼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是下下策,那麼什麼才是上上策?”冉雲生還是對這個問題比較感興趣。
“去準備席座。”冉顏吩咐歌藍,轉而答道,“不過是玩意話,十哥切莫要較真。”
冉聞笑道,“就是,娘子家能有什麼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