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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可賣一千塊銀元了。他聽了我的話後哈哈大笑。”

眾人都跟著袁克定笑起來。

“大公子的話是有道理的。”楊度繼續說,“人死了,不能再有新的出來了,原有的就值錢了。越到後來流傳下來的就會越少,那就越值錢。當然,本身要好,這是先決條件。這份《菲花帖》就恰好具備這兩個條件。”

楊度又端起茶杯。富金起身,親手拿起茶壺給他續水。她的柔如胰脂的手指碰著楊度的手背,楊度突然有一股渾身酥軟的感覺,說起話來情致更濃烈了:“楊凝式是五代的名書法家,官做到少師少保,人稱楊少師。為人狂放不羈,故又有一個綽號叫楊瘋子。他的字寫得好,但輕易不作。五代時戰亂頻繁,安心讀書習字的人本來就不多,有大成者就愈少,即便有一些好字畫,也遭戰火焚燬,流傳下來的極少。所以作為五代字的代表,楊凝式的字就顯得愈加珍貴。楊凝式傳世的字也僅只這幅《韭花帖》。到了宋代時,這幅帖就有很高的聲望了。蘇東坡稱讚他的字筆力雄奇,有二王顏柳之餘韻,為書中之豪傑。”

袁克定說:“既然這樣珍貴,那就壓點價把它買過來吧!”

楊度說:“就不知此人收藏的是不是真跡。”

富金說:“楊老爺,聽人說名貴字畫,後人都喜摹仿,所以辨別真假最是困難。這個帖子是不是真跡,您怎樣辨別呢?”

楊度尚未答話,翠班主坐不住了,說:“那個兜賣的人就住在這裡不遠,我打發人去叫他帶來,請楊老爺來辨別。你們先坐在這裡喝酒說話吧!”

袁克定笑著說:“早就該上酒了,你快去張羅吧!”

很快,一桌豐盛的酒席擺在雅舍裡。富金趁著上菜的空隙回房換了裝出來。只見她頭上加了一支大號黃金風頭替,上身穿一件黃地金花織錦衣,顯得很有點珠光寶氣。翠班主讓富金陪他們喝,自己去安排人叫賣字帖的。

“楊老爺,我剛才問您的事,您還沒回答哩。”富金一邊給楊度斟酒一邊說。

楊度望了望喝了兩口酒後面孔微紅的姑娘,覺得她真的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腦子裡驀地浮起李白的“雲想衣裳花想容”的名句來,眼前的富姑娘恰是一位百花想容的美人。她有一種靜竹、千惠子所缺少的豔麗之美。如果說當年靜竹、千惠子那種清純之美,與胸懷大志而無官無爵的一介書生正好相默契的話,那麼富金的這種豔麗之美,則恰好符合一心想佩相印握重權的新官僚的需求。

楊度將富金斟的酒一飲而盡,富金趕緊又給他斟上。他又端起一口喝下,富金卻不給他斟了。

楊度問:“你為何不斟了?”

富金略帶嗔容地說:“我怕你喝醉了,不給我說《菲花帖》了。”

楊度笑道:“這才喝了幾杯,就醉了?我是武松,酒越喝得多,勁頭越足。”

說著順手抓著富金的手臂說:“快斟,快斟!”

袁克定見狀樂道:“皙子是海量,喝不醉的。”

富金無法,只得給他斟上。他喝了一半,放下杯子說:“鑑別字畫,這裡的學問大著哩!你一時半刻也聽不出個名堂來。只是這《韭花帖》的流傳中有一段故事,所以容易鑑別。”

聽說還有一段故事,大家都來神了。富金有意將凳子移過去,緊靠在楊度的身邊,又掏出一條用濃香薰過的繡花手帕來為楊度擦嘴唇。

袁克定打趣道:“還沒喝交杯酒哩,就這樣親熱了,也不怕冷落了我!”

富金說:“我去把小鳳仙叫過來陪大公子。”

袁克定忙搖手:“不要再叫人了,我是開開玩笑的。還是聽皙子講故事吧!”

楊度見富金對他格外的殷勤,一顆春心早已盪漾起來,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又媚又嬌又溫柔的姑娘,神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