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田眼神莫名,“這正是我明明達到那個層次,更屢屢開啟‘仙門’,卻又躊躇不前的原因……罷了,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韋孝寬目現失望之色,強壓下心頭好奇,轉念間又問道:“那麼師尊此次插手世俗,莫非也是因為此中之秘?”
向雨田罕有地表現出濃濃的期待之意,“是也不是……或者說,這只是我與他之間的一場小遊戲罷了!”心裡則暗暗補上了後半句:真正精彩的還在許久之後呢!
韋孝寬道:“‘他’指的是裴矩麼?可裴矩雖文武絕佳,卻遠不如師尊你啊?”
向雨田意味深長道:“此裴矩非彼裴矩,勿要混為一談!”
韋孝寬疑惑不已,但卻沒有多問,只因他深知向雨田指點弟子的習慣——說話要麼一言而盡,要麼點到即止,至於弟子能否理解則全憑個人的智慧和悟性。
畢竟韋孝寬的武功境界和感察能力堪堪達到尋常宗師初段的水準,最多看破一些宗師中段的虛實,對於宗師頂峰及以上層次根本無能為力,也就無法分辨出此裴矩和彼裴矩的差別,更難以想象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竟然一個是宗師頂峰,一個比大宗師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時今日,裴矩的出身天下間誰不知道?河東裴氏西眷房,北齊太子舍人裴訥之獨子,根本沒有孿生兄弟!
轉念間想到吳王裴矩近來不溫不火的模糊表現,韋孝寬若有所思,也只有媲美師尊這等層次的人物,才能壓得住野心,保持絕對的理智——裴矩既有吳王之大義名號,又實際佔據了半個北齊的地盤,明明可以割據自立,角逐帝位,但他卻按兵不動,坐視楊堅消滅尉遲迥,篡位登極!
不錯,楊堅在朝剷除宇文氏諸王,在野擊滅尉遲迥,基本肅清了反對者之後,於今日迫使小皇帝宇文闡以他眾望有歸為名下詔宣佈禪讓,而他則故作姿態三讓而受天命,自相府常服入宮,備禮即皇帝位於臨光殿,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宣佈大赦天下。
更有甚者,韋孝寬身為楊堅的“鐵桿支持者”,還知道一件“隱秘”之事——數月之前,楊堅坐穩丞相之位後,立即以身作則,廢除了宇文泰賜予的胡姓“普六茹”,恢復了自己的本來漢姓“楊”,諸多北賜予胡姓的漢臣聞風而從,盡皆恢復了漢姓。
隨後楊堅更全力推行了定漢制、行漢禮、求漢書等一系列漢化政策,把那些頑固的胡姓反叛舊臣、豪強大吏、上層貴族盡數誅夷罪退,毫不手軟,逼得那些人的殘餘勢力暗中轉移到尉遲迥的麾下,在尉遲迥兵敗而亡後,他們又紛紛轉投到吳王裴矩的麾下,而裴矩也對他們來者不拒,一副海納百川、選賢任能的明君模樣。
知情人無不自以為深明裴矩之心,畢竟這些人能夠逃脫楊堅大勢在握的追殺,無論勇力還是智力,無不是上上之選,堪堪稱為棟樑之才,足以讓裴矩麾下的實力暴增不止一倍。
然而就在這些人匯聚到吳王府,強烈請求裴矩起兵北伐,誅殺權臣楊堅的時候,裴矩忽然暴起發難,以“圖謀造反,罪當伏誅”之名,把他們一網打盡,盡數誅殺,還派人把人頭千里迢迢送來了長安,大表忠心。
三日前,楊堅正因看到了這些人頭,知曉胡姓頑固勢力徹底完了,才最終下定決心篡位登極!
韋孝寬之前還不理解裴矩此舉的用意,現在聽了向雨田的解密,終於恍然大悟——裴矩既然達到了向雨田這層次,若想篡奪皇位,哪裡還用得著起兵苦戰?他只消尋個光明正大的機會來到長安城,出其不意一舉制住楊堅,即可憑著更勝楊堅一籌的威望掌控朝野軍政,屆時是否篡位登極只在他一念之間罷了!
至於楊堅會不會給裴矩這個機會?
答案其實早已肯定!
楊堅坐穩皇位之後,遲早會忍不住對裴矩這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