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就至鄭州境內。若是去得早了,天天跟左冷禪勾心鬥角也夠悶!
更何況,他參悟葵花寶典的武學至理漸入佳境,再念及東方不敗僅憑一根細微的繡花針就能輕易撥開令狐沖、任我行等人注滿真氣的鋒銳長劍,實在非同一般。最起碼,以他目前的內功及劍術造詣,理論上應該也有幾分可能做到此事,可實際上他根本做不到。如此反覆思量,他感覺自己的劍術隱約達到了一個極微妙的關卡,似乎只要輕輕點破極薄的一層膜,就能觸到另一個“天地”。這個“天地”無關於招式的速度及精妙與否,只在於劍上勁氣運用之道,更類似與劍意和劍氣的凝實昇華,惟精惟一,存乎一心。
只可惜,直到餘滄海帶人來到華山,嶽不群還是沒能徹底領悟通透。在“身體和心靈”上好生揉搓了餘滄海一通之後,嶽不群才讓他去與餘人彥相見,歡聚一日。自從餘人彥入了華山門牆,父子倆每年見面不過兩三次,每次還僅有三五天,如今四五年下來,餘滄海感覺兒子跟嶽不群師兄弟之間的關係比跟他這個老爹還親,一種即將失去兒子的哀嘆油然而生,這讓他大為不滿,但面對嶽不群的恩威並施,也只能生生忍了。好在嶽不群師兄弟對兒子的教導盡心盡力,其文采武功皆有不菲成就,讓他心懷大尉。
次日一早,嶽不群率領眾人出發趕往嵩山,一行近三百人個個騎馬,齊齊揚鞭,聲勢隆隆,浩浩蕩蕩的上了華陰城東面的官道,惹得無數百姓矚目,只以為哪家將軍便裝出行。
群馬奔騰固然聲勢壯觀,但馬蹄揚起的灰塵也大,隊伍中後部的人難免處於“雲遮霧繞”之中。
嶽不群自然不會待在後面遭罪,帶著成不憂、餘滄海領先大部隊數十步,梅娘也在他身邊。本來他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參與這種頗為危險的大廝殺,但梅娘自從上了華山,連續兩次懷孕生產,已經五六年沒有離開過華陰地界,早就憋得要發瘋了,近來脾氣愈發上漲,嶽不群為了今後的後院和諧,也只得帶她出去溜溜。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大部隊中的某幾個身影,梅娘驅馬湊到嶽不群旁邊,疑惑道:“你這次帶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我怎麼看著有幾個很是眼熟?”
嶽不群隱隱明白梅孃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顧左右而言他道:“廢話,他們是本教主的麾下,你身為教主夫人之一,見過他們不是很正常麼?”
梅娘不屑一哼,“你別裝傻,後面左手邊第一個,拿著蛇形劍的那個,他是‘隴南黑蛇’吧,從前在隴南可是女幹銀擄掠、無惡不作,官府的通緝令貼滿了北地的城池……還有中間第二列的兄弟倆,拿著狼牙棒的那兩個,肯定是‘平涼雙狼’,甘肅有名的馬匪!我記得,十年前我還追殺過他們一次!”
嶽不群忽然覺得江湖好小,梅娘足有七八年沒有行走江湖了,這都能認出那三個人,要是一一仔細辨別,還不得認出好幾十人啊!看來,那些敗類的名聲太臭了,儘快處理了最好。只得尷尬敷衍道:“孩兒他娘乖啊……不要計較那麼多!不管怎麼說,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都是好貓……黑狗白狗,願意給咱賣命的都是好狗!……至於人品名聲,嗨……誰還沒個往事不堪回首的過去啊!”
梅娘翻了個白眼,催馬前衝,眼不見為淨。
此次除了餘滄海帶的一百餘青城派好手,嶽不群所帶的近兩百人中只有三四十個算得上親信骨幹,出身清白,餘者盡是這些年收羅的黑*道邪派好手。
他們或是看中全真教的諾大聲勢而主動投靠的江湖散客,或是在全真教的擴張途中被擊敗而臣服的地頭蛇,或是那些真心加入全真教之人介紹而來的親朋故舊,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其中不乏江湖二流乃至一流的好手。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桀驁不馴,惡習難改又屢教不聽,不僅難堪大任,而且成了全真教整體難以忍受的一塊兒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