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白天,嘉善國防線的戰場上都是靜悄悄的。
失去了重炮旅團的第十八師團雖然沒有退兵,但也沒有發起任何一次進攻,中日兩軍首次進入對峙的一天。
這對於中國軍人來說,自然極為難得的修整時間,尤其是對於67軍的兩師來說,從松江之戰開始到現在,他們不是在戰場,就是奔赴於戰場的路途上,早已身心俱疲。
日本人難得的被打軟了,自然是抓緊時間睡覺。
不管是戰壕裡,還是各種堅固工事裡,隨處可見就地合衣而眠計程車兵。
但如果有人走進這片陣地,一定會被這片陷入沉眠的陣地給震撼到,冰冷的泥地做床,枕頭就是自己心愛的步槍,懷裡摟著彈箱,幸福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能安穩的睡上一覺,就是此刻的三師士兵們最大的幸福。
但這也並不妨礙戰事一起,他們立刻會從睡夢中驚醒迅速投入戰鬥。
先遣團同樣在沉眠,奉命修整的他們幾乎剛到駐地,就拋開一切睡著了。
連續七晝夜的機動已經耗費完他們大部分體力,昨夜一戰更是徹底榨乾了他們的力氣,能堅持到防線,已然不是靠體力而是純靠求生意志支撐了。
誰都知道,一旦等到天亮,日軍的飛機抵達,那可就完蛋了。
事實也是這樣,日本海軍的偵察機在晨曦之中就迫不及待地抵達了嘉善國防線上空。
可惜,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的目標從容進入防線之後。
為了增添他們的無奈感,程鐵首象徵性的架起厄利孔機關炮,衝著天空掃了一彈板子彈。
所以,日本海軍消停了,日本陸軍們也老實了,至少在這個白天是。
士兵們是睡著了,但指揮部的一幫將軍們可睡不著,下午這會兒卻是在指揮部裡吵翻了天。
“上面這是什麼意思?”脾氣直爽的顧中將拍著戰區司令部轉發過來的電文,高聲質問著。
“還能有啥子意思?不過是因為唐刀出身我川軍,身份低微,他們瞧不上眼嘛!”郭中將點起一根菸,臉色看似平靜,眼裡卻滿是寒意。
“郭兄你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我看吶!這次唐刀可是受了我67軍的牽連!是我對不住他啊!”吳中將一臉苦澀,微微嘆息道。
“那不行,如此賞罰不明,如何讓前線將士一心殺敵,他們就不怕前線將士寒心?”顧中將拍案而起。“我要發電戰區是司令部,請他們轉告我嘉善全軍的意見!”
“沒用的,別說戰區司令部,恐怕軍政部也不是最後做主之人!”吳中將擺手道:“本以為這次我67軍為國赴難轉戰千里,稍微能消弭一下那位的顧忌,沒想到其心胸”
“不過,話說回來,莫欺少年窮,因為我67軍而壓著一位少年俊傑,或許那位遲早會後悔的。”吳中將將目光投向郭中將。“郭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嘿嘿!英雄所見略同,如果放在平常,這對於唐刀來說自然是個啞巴虧,但在此時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抽菸的郭中將卻是展顏一笑。“那些人要將如此良將往外推,我等自當笑納了!反正也是我43軍出去的兵。”
“哎,哎!郭兄你這就不對了,什麼叫你43軍出去的兵?你這是想獨吞呢!”吳中將眼一瞪,臉上卻湧出笑意。
“你們二位老兄怎麼還笑起來了?氣糊塗了吧!”那邊怒哼哼不斷在指揮部裡踱步的顧中將一轉頭,卻發現這二位在對視而笑,不由一愣。
“哈哈,老顧啊!打仗方面你是一把好手我承認,但這當官嘛!你可是不如我和吳軍座的噢!”郭中將放聲大笑。
“這怎麼講?”和這二位並肩作戰了七晝夜已經結下深厚友誼的湘軍中將被同袍揶揄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