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點了點頭:「即刻去辦,切莫耽擱。」
穆清淮當即返回中軍大帳,寫了兩封意思大致一樣,但是措辭稍有不同的戰報,一封派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上報朝廷,另一封則交給初八,命他即刻騎葉蘭舟的勁風趕往北境,務必要親手交給黎溶。
千把裡的路程,傍晚出發,隔了一天,第三日黃昏時分,初八便到了北境軍中。
見到黎溶,初八行禮之後,當即便將穆清淮的親筆書信呈上。
黎溶對於初八會來北境軍中頗為詫異,他是中路軍將領,除非是重大軍機要務,否則大將軍不會輕易差遣他離開軍中。
「啟稟太子殿下,前日北燕太子燕衝突然來到南疆軍中,求見平南大將軍,提出請求,希望能與我軍結盟,共同攻打南楚。大將軍命屬下快馬傳信,稟報於太子殿下。」
黎溶聞言,不禁一愣。
初六還沒回來呢,初八反倒先來北境軍中了。
黎溶沒接信,只淡淡地吩咐:「念。」
初八拆開信,一字不落地讀了一遍。
信中所說便是燕沖前往南疆尋求結盟,共同攻打南楚之事,穆清淮表示身為將領,應當遵從君命,不敢自作主張,已經將此事八百里加急奏報朝廷,並稟報太子殿下,以求南疆北境訊息往來,彼此熟知,不被敵國利用訊息遲滯鑽了空子。
黎溶默默地聽著,等初八唸完信,他才問道:「燕衝到南疆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日午前。」
黎溶眸子微眯,淡金色的眼瞳死水一片,藏住萬千波瀾。
「你何時出發?」
「回太子殿下,屬下前日午後出發。」
「前日午後出發,兩日兩夜趕路千里,你這一路辛苦了。」黎溶意味莫名地道。
初八跟隨黎溶年數已久,雖說黎溶一向冷漠,喜怒不形於色,很難揣測他的想法,但也正因如此,他身邊的人做事都比旁人細心得多,很會察言觀色。
初八畢恭畢敬地道:「屬下所騎乘的是瑞懿夫人府中飼養的快馬,聽說是從太僕寺精挑細選而來,由魯將軍精心飼養。魯將軍養馬是把好手,瑞懿夫人府的馬一晝夜可行五百里之多。」
黎溶淡淡一笑:「倒是神駒。」
初八垂首站著,回道:「大將軍曾對屬下說,南疆至京城路途遙遠,即便是八百里加急,往返也要十日之久,若是遇上大雨,會耽擱得更晚。
因此大將軍命屬下快馬來向太子殿下稟報,不知北燕請求結盟一事,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黎溶沒什麼表情,語氣依然淡淡的:「大將軍幼承庭訓,家學淵源,在北境立下赫赫戰功,對於戰場之事,他比孤更擅長。大將軍的意思,是否應該接受北燕的請求?」
初八搖了搖頭:「大將軍說事關重大,他不敢擅自做主。」
對於這個答案,黎溶內心頗為滿意,於是淡聲道:「你趕路辛苦,下去歇著吧,此事孤要細細斟酌才是。」
「是,屬下遵命。」初八抱拳行禮,繼而跪下磕了個頭,問道,「主子,您身子可好?北境苦寒,如今已是臘月間,更是奇寒徹骨,您的眼睛能適應如此酷寒麼?」
初八奉穆清淮之命而來,在公務稟報完之前,他與黎溶是君臣關係,公務稟報完之後,便是主僕關係。
黎溶那雙沒什麼情緒的淡金色眸子落在他臉上,眸光渙散空洞,山水不露。
片刻,黎溶微微一笑:「孤一切皆好。」
初八面露喜色:「主子安好,屬下便放心了。」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子,呈給黎溶:「這是屬下臨出發前,去向瑞懿夫人求的藥,能安神助眠,解壓寧心,令人快速恢復體力,但又不會嗜睡。主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