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一走,氣氛就漸漸鬧騰開來,唐洛書被家裡堂表姐妹壓著喝了一圈又一圈,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還是一邊的秦業看著搖了搖頭,勸道:“好了好了,各位都饒了她一場,把人灌醉了,豈不是委屈了洞房裡的新夫?”
知府大人說了話,眾人多少要賣幾分面子,唐洛書笑盈盈地走到秦業那一桌,拱了拱手:“多謝、多謝秦姐姐幫忙了……對了,我那小侄子,怎麼不見?今兒可來了許多俊傑女子……”
秦業家裡妻妾也有好幾個,人到中年,卻只得一個兒子,還在二八年華,比唐洛書小了七八歲,加上唐洛書跟秦業同輩論交,就戲稱他是自己的侄子。
“怎麼醉成這樣了?”秦業哭笑不得地拍開她搭上來的手:“他不喜歡吵鬧,說是改天來向你道賀……你們,快去找大夫要一碗醒酒湯來……”
一直站在唐洛書邊上伺候的人應了一聲退下去,裴寧原本側著臉跟舒景悅說話,卻見他忽然把目光定在了一個方向,不由跟著看過去。
方才離身去要醒酒湯的竟然是魏紫,剛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唐洛書和新人,此時裴寧才注意到原來魏紫也一直是跟在他們身邊的。
“阿景?怎麼了?”
舒景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被她牽住手握了握,才回過神來,對著她笑了笑:“沒事……不過覺得奇怪,魏紫上次說唐洛書要收了他的。”
要收了在身邊的人,還忍心叫他跟前跟後地伺候她和新夫成婚?裴寧也覺得有點愕然,轉頭又見魏紫扶著唐洛書喂藥,對著她在自己臉上吹氣的舉動也只是微微紅了臉,顯然毫不避諱,而眾人也視若無睹,想來是的確已經把他看作是唐洛書的侍夫了。
“裴寧,哎,我怎麼才看到你……”
唐洛書被餵了一碗醒酒藥下去,卻好像還是有點糊塗,正要往新房去,轉眼看到裴寧坐在邊上一桌,就又拐了過來。
“來來來,快點陪我喝一杯,我今天可是成親了……”
裴寧推讓不得,只得陪她喝了一杯,誰知她卻好像還不盡興,眯著眼看了一會兒,疑惑道:“唉?這個不是景青麼?他怎麼和你一起來了?還坐在一起?”
“他是我的夫郎,”裴寧穩穩地說了一句,牽著舒景悅站起身來:“我們在這兒恭賀小姐新婚,祝小姐和主夫白頭偕老,恩愛不移。”
“啊?什麼時候的事?你竟然還比我早娶親啊……”唐洛書興致似乎起來了,拉著唐洛書的另一隻手搖了搖:“不行不行,我請你你竟然不請我啊,要罰酒,對,罰酒三杯。”
裴寧苦笑了一下,實在不想跟醉鬼論理,只應道:“就依小姐,裴寧自罰三杯賠罪。”
舒景悅在一旁沉默著,裴寧以為他不高興,正要回頭安慰他,唐洛書的話卻又追了過來:“誰說罰你一個人的?你們倆都要罰。”
“這……小姐,還是我自罰三杯就好,阿景不會喝酒,就請小姐免了吧。”
“誰說的?你別想騙我,景青不會喝酒?簡直是個笑話……”唐洛書執意把抓過酒壺,把他們面前的杯子都滿上:“來,給我喝……”
舒景悅冷冷看了唐洛書一眼,什麼都沒有說,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裴寧眼中一沉,伸手擋下他再度送到唇邊的杯子。
“唐小姐,請不要強人所難。”
“唔,那要不,讓景青跳個舞吧,我很久沒看他跳舞了,”唐洛書改口道:“裴寧也沒看過吧,不想看看麼?”
裴寧轉頭看她,只是一搖頭,聲音很穩很平:“不想,小姐醉得厲害,我們不多叨擾,就先告辭了。”
宴席散得本來就晚,方才唐洛書糾纏的那一會兒功夫裡,剩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裴寧牽著舒景悅走出院子,一路走到街上,卻依舊沒有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