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家財萬貫的哥們,處於他看似走投無路的局面,多數會慌不擇路尋求龍家幫忙。
楚一飛不會,也不願意,更擔心被拒絕。
他驕傲又自卑,內心敏感纖細,這是兒時頑疾引出的病態心理。又經過有些癲狂,還時不時冒出幾句晦澀大道理的辣媽薰陶,楚一飛稱不上xiōng有jī雷而面如平湖者,但大抵明白一個道理,這年頭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同樣的恨,多半是利益作怪。他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下一個,也不一定砸中自己。
所以他信奉求人不如求己,沒人有義務有責任拉自己一把。
兒時被病魔折騰得撕心裂肺、苟延殘喘,饒是至親的母親也無能為力。無數個夜不能寐的夜晚,哽咽著流淚的楚一飛知道許多難關,得靠自己tǐng;千斤重擔,也得自己扛。
調整狀態,楚一飛跟隨兩兄弟步入一樓大廳,透過落地玻璃窗,在門外便瞧見大廳佈置,大抵有個心理準備。
可一腳踏在土耳其地毯上時,仍是生出一抹飄dàng雲端的錯覺。對金錢、裝修沒什麼概念的楚一飛想象不出打造這樣一個大廳,得huā多少錢。
單單是牆壁上懸掛的幾幅書法真跡,楚一飛便不由驚歎龍家的財力。別的他mō不準,這幾幅字畫卻是一清二楚。據說在幾年前就炒到每幅100萬往上的價格。
楚一飛覺得自己估算錯了龍家的勢力,或者說——他無知地降低了在華新市這座富人天堂擁有一席之地所需的財富。
近些年,華新市金字塔頂端有一句戲言:能在華新市擠進前五十,便能順利坐上全國前百強交椅。這話忒囂張,但並無偏頗。
反觀龍兄虎弟,甫一進得大廳,整個人的狀態立時詭譎起來。
如果說在學校他們是一對活寶,在這兒便成為一對擁有深沉城府的兄弟。神情淡漠,舉止內斂。
在招呼楚一飛落座之後,後廳走出一名身材tǐng拔的中年男子。嘴裡含著一根粗大的雪茄,吞雲吐霧間,目光掃了楚一飛一眼。遂坐在三人對面的沙發,口wěn不太高興:“不是說過至少一個月回來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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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魔獸】………
不怒自威。
這是眼前男人留給楚一飛的第一印象。
他沒刻意流lù霸者之氣,更沒以俯瞰的姿態睥睨誰,隨口一句話,便讓人產生極大威壓感。
這不是生存於社會底層的勞苦大眾能模仿出來的氣質,得經過多年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才能淬鍊而出。說得通俗一點,這是上位者特有的氣派。
龍兄虎弟垂頭,一言不發。
“你是他們的同學?”龍父轉頭,面sè稍顯輕柔,語態平和許多。
“是的,伯父。”楚一飛點頭,不卑不亢。
“留下來吃頓便飯吧。”龍父微笑,忽地想到什麼,向兩兄弟說。“去書房,給你們準備了東西。”
兩兄弟很不講義氣地匆匆上樓,臨走前,虎嘯地給楚一飛投來一個古怪眼神。
眨眼間,客廳除了一個僕人之外,便只剩龍父與楚一飛。
這時,楚一飛略顯侷促,雙手擱在大tuǐ上,目光時不時對上龍父深邃的眼睛,有點懵懂。
“你叫楚一飛?”龍父問道。
“是的。”楚一飛點頭,頗為詫異,連我的名字都知道,轉念尋思,到他的位置,nòng清楚兒子身邊的情況,怕也只是常理。
“和錢家大少爺鬧僵了?”龍父深沉的臉上浮現一抹嘲nòng。
“沒錯。”楚一飛有點反感,敢不用高高在上的口wěn跟我說話嗎?老子又不求你出手相助,僅僅吃一頓便飯,你至於裝牛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