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英又看向了袁義。
“安五少爺帶回了聖旨,九殿下是奉旨繼位的,”袁義跟白承英說道:“這事,也望六殿下告訴侯爺。”
“既然九弟是奉旨成皇,那京城這一夜的屠戮廝殺是為了什麼?”白承英問袁義道。
“太子逼宮,”袁義說:“五殿下是幕後主使。”
“那現在呢?”
“現在九殿下準備登基成皇了。”
白承英一拳砸在樹杆上。
樹葉上的露水下雨一般掉下來,打溼了白承英和袁義的肩頭。
“六殿下保重,奴才告退,”袁義也沒心思跟白承英多說,該說的話說完之後,衝白承英又是一禮,把一疊銀票放到了白承英的手裡。
白承英瞪著手裡的銀票。
袁義本來想走的,看白承英現在這副表情,又站下來等了一會兒,準備在白承英把這疊銀票砸他臉上後,他再耐著性子勸白承英幾句。
白承英沒把銀票扔袁義臉上,反而咧了一下嘴,說:“你回去跟娘娘說,我跟她無仇。”
袁義說:“那您會去找衛國侯爺嗎?”
白承英說:“我不知道,也許吧。”
“車裡有吃的,”袁義跟白承英說:“是死人留下的東西。”
“多謝你,”白承英跟袁義道謝道。
袁義想想又問了白承英一句:“若是奴才遇見六王府的人,奴才要告訴他們您的去處嗎?”
“不用了,”白承英說道:“我有自己的去處。”
袁義衝白承英又是一躬身,轉身往京都城走去。
白承英在袁義走了後,將銀票放進了自己的衣襟裡,走到了馬車前。
順嬪在車廂裡問:“六殿下?”
白承英拉開了車廂門,看著順嬪勉強一笑,道:“娘,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順嬪渾渾噩噩地道:“我們要去哪兒?你,你府中,府中的人呢?”
白承英的目光落在被順嬪摟在懷中的小兒子身上,小聲道:“都死了。”
順嬪抖若篩糠。
“四哥死了,”白承英還是小聲道:“九弟會成皇。”
順嬪小聲叫道:“是安妃?”
“不是她,”白承英搖頭道:“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可,”順嬪說:“可是她的兒子當了皇帝啊!”
白承英坐在了車廂前的趕車位上,趕著馬車順著官道往南邊走去。
“六殿下!”順嬪的身子還是在顫抖。
“我會弄明白四哥是怎麼死的,”白承英跟順嬪道:“不過在這之前,娘,我會安排你和桐兒先落腳的。”
順嬪說:“我們要去哪裡?”
“到了地方娘就知道了,”白承英說:“外面風大,娘把門關上吧。”
順嬪這一輩子就是為白承英這個兒子活著的,聽了白承英的話後,順嬪把車廂門帶上了。
白承英專心趕車,動作不熟練,可是這車還是在往前走著,然後眼淚就流了滿面。白承英沒哭出聲來,現在也沒有時間給他悲傷,只是至少他能流眼淚。
袁義進城的時候,又讓南城門亂了一陣。
這時守著南城的人,已經是朱雀大營裡,一向跟慶楠交好的一個將官了。
“韓大人已經回宮去了,”這將官在袁義進城之後,就跟袁義小聲道:“他讓末將告訴袁總管,他已經派人去找慶將軍了。”
袁義跟這將官道了謝,又叮囑了這將官一句:“除非拿著皇貴妃娘娘的令牌或者懿旨,否則將軍不可放任何人進出城。”
這將官衝袁義點一下頭,說:“袁總管放心,韓大人已經吩咐過末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