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澤忙上前一步,握住了白禎的手,小聲道:“你這麼多禮做什麼?”
白禎直起腰身,打量了白承澤一眼,白承澤的氣色看起來是不好,“你病了?”白禎問道。
“你還是這樣,”白承澤笑了一笑,讓白禎坐,道:“說話直來直去,我二哥……”說出二哥這個稱謂之後,白承澤臉上的笑容一斂。
白禎的心裡也不好受。當年他是白承路的伴讀,世宗不待見宗親,所以他這個宗親之子,在京城的日子一直過得提心吊膽,就生怕自己哪日惹了世宗不高興,害了自己,也害了逸王府全府。那時候若不是白承路護住,白禎相信自己一定熬不過,那個時不時就能聽到哪個宗親被下旨處死的日子。
白承澤沒再急著說話,隨手端起茶几上的熱茶喝了一口。
“二殿下的屍體找到了嗎?”半晌之後,白禎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搖一下頭。
白禎說:“那小王爺們呢?我聽說二王妃下落不明,她應該還活著吧?”
白承澤放下了茶杯,力道似乎有些失控,茶杯撞在茶几上,發出“啪”的一聲。
白禎看著白承澤,喉嚨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般,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我二嫂還活著,”白承澤深吸了一口氣後,跟白禎道:“只是我二哥的子女們,”白承澤衝白禎搖了搖頭。
白禎看著白承澤搖頭,沉默了半天,最後小聲道:“都死了?”
“是啊,”白承澤說:“他們想辦法送白榕走的,只是白榕出城之後就遇上了韓約,榕兒沒能逃走,護送他的侍衛們也無人生還。”
“白榕,”白禎低聲道:“二殿下最小的兒子。”
白承澤這一次只點了點頭。
“斷子絕孫,”白禎邊說邊搖頭道:“二殿下沒有奪嫡之心,最後還是這樣的下場。”
“是我害了他,”白承澤這一次很痛快地就承認了是自己害的白承路。
白禎看著白承澤道:“二王妃現在在哪裡?”
白承澤說:“就在我的府上。”
“我想去看看她,”白禎說道。
白承澤黯然道:“她病了,你,你還是不要去看她了。”
白禎忙就問道:“什麼病?”
“一家人都沒了,”白承澤嘆道:“她一個女人如何受得住?她是被太后從宮裡趕出來的,若不是我的手下發現了她,也許我也見不到她了。”
“我想見她,”白禎跟白承澤堅持道。
白承澤看著還是猶豫。
白禎站起身道:“不是我不信王爺,我只是想親眼見二王妃一面。”
白承澤看白禎如此堅持,這才站起了身來,跟白禎道:“那你跟我來吧。”
客氏王妃住的地方,是那時康春淺住的桃枝園,賢王府裡最偏僻不過的一處庭院。
白禎剛走進院門,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沒有言語,就是尖叫,動物一般。白禎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停了腳步。
白承澤卻沒有停步,似是已經習慣了一般,往院中走去。
白禎只得緊隨在白承澤的身後。
白承澤到了一間房前停下,跟白禎說:“我二嫂就在裡面。”
白禎沒有進屋,透過半開著的門,看見客氏王妃那一刻,白禎就僵硬了身體,不知道要如何邁步行走了。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可客氏王妃的樣子,還是超出了逸郡王爺的想像。
“她失了神智,”白承澤跟白禎解釋了一句。
眼前這個披頭散髮,赤腳,裹著一床被單縮在牆角里,不停尖叫著的女人,不是瘋了又能是什麼?
“我找大夫給她看過了,”白承澤小聲說道:“藥吃了不少,可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