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村的所有人都認為周槐死於【詛咒】所致的意外,至少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劉熒表情凝重地盯著眼前的許願箱,在剛剛發出聲響之後,它徹底變成了暗紅色,看起來就像風乾已久的血跡。她播放手機錄音,眾人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南江村劉熒揉著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起來。這個許願箱背後也許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劉熒愈發覺得這就是個帶有錄音功能的機關盒子,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
周槐極有可能是這件事的執行者,否則很難解釋為什麼四年未歸的他突然回鄉,此後便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件。事後他們為了滅口選擇讓周槐順理成章地死於【詛咒】之下的意外,卻沒想到這個許願箱帶著他臨死前的遺言回來了。劉熒開啟書桌上的小燈,開始在紙上推斷。
以周槐的下場看,他只可能整個事件中的一枚棋子,主謀應當另有其人。如果整件事以周槐死亡,她的清白被汙結束,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周興覬覦她已久,但從來都是有色心沒色膽,村長夫婦多次找人說媒,也都被她回絕。這次周興藉著迷藥對她下手,可以說是生米煮成熟飯,但此事現在傳的沸沸揚揚,村長夫人更是聲淚俱下地控訴她是個勾引男人的蕩婦,又如何會把她納進周家?劉熒不解,難道這件事只是周興自己為了爽一下嗎?
除了清白,現在不論哪家都不願意再讓自己的孩子上學。這些人裡最高興的莫過於李姨,這個女人幾乎每天都在幻想小娟當上大明星,成為搖錢樹的模樣。
劉熒想起那天在路上碰見李姨的場景,又馬上搖搖頭,這個女人也就只有嘴皮子能說會道,應該沒本事策劃這一切。再者,她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可以買通周槐。沉思許久,劉熒認為這件事應該是周興自己弄出的意外。
便利店本就由村長一家佔大頭,張姨說剩下的股份都在她和周偉那兒,周槐並不參與什麼。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許願箱本身了。
信仰從來都是控制民眾的利器,尤其是逢年過節,大家都免不了隨俗燒香拜拜的時候。眾人許願的物件不過是必要的支出,若是能透過許願箱控制他們,以後就算是鄒德運來了也動搖不了。
地位會被推翻,財富會隨著時間流失,只有信仰根深蒂固。
這樣也能解釋周槐為何自願放棄便利店的股份還選擇幫助村長,也許是被許諾了日後村裡二把手的位置。劉熒甚至能想象到南江村眾人如傀儡般對村長唯命是從的場面,那種不因淫威屈服而是發自內心的狂熱崇拜,不由得讓她打了個冷顫。
周槐劉熒沒想過他是多麼狼子野心的人。即便自己先前警告過他不要在村裡裝神弄鬼,但直覺上並不覺得他是惡人。只可惜現在看來他是一時被村長的花言巧語蒙了眼,就這樣被當了槍使。後面大抵是發現了母親死亡的真相以及村長的卸磨殺驢,才在將死之際留下這段遺言。
如此看來,周興的願望不過是周槐為了許願箱的【造神】不得不完成的其中一環。這件事村長很可能不知情,如果他知曉周興對著許願箱許過這樣的願望,是萬萬不會讓自己把它帶回來的。劉熒看著手中的手機,這份關鍵性的證據很可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思路慢慢停滯,劉熒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看著桌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她挑出幾張思路較為清晰的折起來用書本壓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床上。
“明天先討回清白,等其他人能聽進自己的話了,再當眾揭穿許願箱的陰謀。在那之後可以讓孩子們繼續回來上學還有小娟”劉熒喃喃,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格外的沉。劉熒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五十,她顧不得吃東西,匆忙洗漱後便出了門。
不少人已經出門,正打算前往小廣場繼續八卦。許願箱的事他們不敢亂聊,劉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