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熒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半。今天是週五,劉父劉母離他們大富大貴的生活還有些時日,自然還是要上班的。
她走出房間,一眼便看見了飯桌上涼掉的麵包和牛奶。冰箱上貼著劉母寫的便利貼,說冰箱裡還有解酒湯,要是還難受就拿出來熱一下再喝點。午飯照例要劉熒自己解決,茶几上放了錢。
劉熒把牛奶熱好,簡單對付了幾口,又把錢揣進兜裡回了房間。她輕輕鎖上門,在書桌前再度翻看起了那本《六道集》。
起初劉熒不懂那些佛教用語,只覺得這些文字比起課本上要晦澀難懂的多,於是在瞭解了【六道】分別是天道、人道、修羅道、地獄道、惡鬼道和畜牲道後便沒有繼續往下看。但既然少年在夢裡說自己所選擇的是【天道】,看兩眼也無妨,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天道相關的文字並不算多,但仍有難懂的字眼。劉熒找到相對好理解的部分,輕聲唸了出來:“正法念處經雲”
正法念處經雲:若持不殺戒,得生四天王處。若持不殺不盜,得生三十三天。若持不??盜邪淫,得生夜摩天。若持不??盜邪淫、妄語、兩舌、惡口、綺語,得生兜率天。奉行佛戒,兼身口七善業,得生化樂、他化自在天。
業報差別經雲:若眾生具修增上十善,得欲界天報;修有漏十善,與定相應,得色界天報;修四空定,得無色界天報。
劉熒沒想到,世人認為超脫於凡人的天道者裡,居然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她繼續翻看,找到了有關欲界天、色界天、無色天的描述。
欲界描寫的最為詳細,從各重天的神明,到其所掌管事務,乃至紀年壽元都有描述。劉熒開啟電視,憑著記憶找到常年播放天庭片的頻道看了一會,發現基本都能對上號。
“欲界眾生亦如人間,有飲食男女之慾”,就像電視劇裡的玉皇大帝一樣,欲界的天道者雖有高強的法力和長久的壽命,但也還和人一樣有喜怒哀樂。
色界共有一十八天,通號四禪,以其離散動故,亦名梵世,謂其離欲染也。
無色界共有四天,亦名四空天。人同碧落,界若虛空,惟有受、想、行、識,四陰,無色陰故,故名無色界。
“這就是天道者”劉熒喃喃,突然好像發現了什麼盲點:修行天道的人,最終目的都是成為天道者。換句話說,他們在世間所行善都是為了【求道】和【福報】,這不正是【欲】嗎?如此修道,又如何能修成色界天和無色天?
無慾無求劉熒想起少年,他似乎很接近【色界天】的狀態。也許有人生來就是天道者,行善業於他們而言理所應當,並不為慾望所驅使。那次相遇他所戴的面具,倒也有幾分“無男女之相”的意思。
至於【無色天】劉熒又想起那個夢,但她很快便搖了搖頭,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不得不說這些古書的確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在不自覺間陷入其中。劉熒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看,她把書藏回原處,又到窗邊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才回過神來。
不科學的事物她還是本能地牴觸,不至於被這隻言片語便誘進了什麼【道】中。但總歸【天道】的教義裡大多勸人從善,她多少願意再看看;至於那些有關各界的描述,就權當聊齋看了。
少年說自己所決定的【道】屬於【天道】,至少現在在劉熒瞭解的看來並不是這樣。她所行並不為成為【天道者】,更不是所謂的【福報】。她只是不想世界被爛人充斥,不想更多人跟她一樣沒有選擇的權利,僅此而已。
少年上次論道的話再次在劉熒的腦海中響起:“有道是‘人之初,性本善’,眾生最初不過都是白紙一張,各有不同不過是接觸的【道】不同罷了。姑娘若是想改變世界,就要用自己的【道】去教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