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回到車裡接過手機,一邊存下男人的電話一邊問道:“聊完了?”
“嗯。”劉熒看著有些呆,似乎是在消化什麼新資訊。
不能真被什麼話術洗腦了吧?周槐擰開一瓶水給她。“能說嗎?”
劉熒點點頭,仰著脖子大口喝了起來。她大概是真渴了,算起來她已經將近十二個小時沒有喝過水,剛才還吃了一個烤紅薯,那玩意好吃是好吃,噎喉嚨也是真的。可即便這樣,她還是沒有和周槐提過一句要喝水。待她喝完,周槐繫上安全帶,輕踩了一腳油門。
“他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不知是不是喝過水的緣故,劉熒的狀態比剛才看起來好多了。“聽起來就像是你們裝神弄鬼的那一套。但總歸他們說周興不是你們殺的,而是他們,我要還人情的話應該還給他們,而不是戲命者。”
雖說這是張子真給的聯絡方式,但不清楚對面是什麼人,周槐也不知道這對於劉熒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周興應該並不阻礙什麼人的利益,他們這樣做也許是對劉熒有所圖謀。
算了,反正她不再執著於還他們的人情,也算是逃過
“他還說,我的命是你救的。”劉熒突然開口道。
“啊?”
周槐沒想到,這個自己並不認識的男人在得到了劉熒人情的情況下,居然還讓她還自己的人情。周槐想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徹底勸不動劉熒了。
“我我害得你身敗名裂,你不想殺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周槐滿頭黑線,心裡暗罵張子真跟他玩文字遊戲,“我們”的事是解決了,可“我”的呢?他嘆著氣,試圖作最後的掙扎:“我真不用你還人情。”
“這隻能抵半條命。畢竟我沒有真的受到什麼傷害,而現在我離開南江村,那些風言風語也相當於不存在了。”劉熒低頭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麼。”
“”
“這樣吧,我的身體給你。”
“啊???”
周槐有些錯愕,他覺得自己理解不了這個女人的腦回路。“你不能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想上你吧?”
“那天你盯著我看了很久。”劉熒語氣平靜。
“我”
周槐不知道如何反駁。他初見劉熒時確實被驚豔到了。但後面他從自我催眠中醒來,開始工作後就再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情感。看劉熒這架勢,今天沒個結果她是不會罷休的。他沉吟半晌,緩緩開口道:“我對你的命和身體都沒有興趣。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一個不會讓你付出性命的人情,這樣可以吧?”
劉熒思考許久,終於點點頭,轉頭看向窗外。他們已經開出很遠,南江村在身後成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點。周槐正要鬆一口氣,又聽見一旁的劉熒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這句話不知是對欠周槐【人情】的回應,還是對今後生活的無奈。現在的劉熒彷彿已經沒有適合自己的容身之處,她這樣的人不管去哪裡都註定不會太平,人性的惡永遠不會消失,即使是在看似民風淳樸的南江村。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劉熒想安穩教書的小小願望,也被人們的慾望吞噬了。
剩下的路程二人都沒有再說話,周槐滿腦子盤算回去怎麼跟張子真算賬,劉熒則是放鬆下來,靠著窗邊輕輕打了個盹。這些天她過得太累了,猜忌、誹謗、莫須有的罪名和巨大的陰謀,都讓她身心俱疲。
周槐在城裡繞了好幾圈,終於在某個巷子前把車停下,輕輕搖醒了劉熒。“我們到了。”
劉熒跟著下車,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她有些哆嗦。周槐把風衣披在她身上,邁步往巷子裡走去。劉熒沒有推脫,緊了緊身上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