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結結巴巴道:
「沒,沒有,我不是說李觀一。
「啊,不,我是說———」
「不行不行。」
「而且會掉頭髮的。」
「臉色蒼白掉頭髮,還有黑眼圈,不好看啊。」
晏代清如晴空霹靂。
文鶴先生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立刻拋下了那什麼陳國和應國的使臣,那時候文鶴先生甚至於是在安西城內另一座城裡,單手握著韁繩,一路飆車一百七十里,前來嘲笑。
這般事蹟,被小姑娘薩阿坦蒂看到。
那個常常坐在屋子裡一天不動的晏代清先生惱火,親自邁步追著文鶴先生毆打,倒不如說,這一段時間看下來,晏代清先生每天最大的身體活動,就是被文鶴先生氣得。
這樣反倒是鍛鍊身體了。
否則晏代清先生整日裡坐在那裡不動,反倒是讓人擔心。
薩阿坦蒂想著,旋即微證,想著難道文鶴先生就是為了這個?正在這個時候,看到那邊終於還是被晏代清先生一招大力拋射竹簡,砸了個正著,然後被抓住的文鶴先生看來。
樸素文鶴的謀士伸出手指抵著嘴唇,微微噓了下。
薩阿坦蒂點了點頭。
想著,文鶴先生肯定是為了晏代清先生的。
總不可能是為了樂子吧。
肯定不是!
文鶴先生人這樣好,這樣和藹可親。
她的少女時代,是和這些,整個風起雲湧的天下都佔據舉足輕重分量的人相處在一起,晏代清先生教導她術數,樊慶將軍告訴她人心,文鶴先生說要好好生活。
那是很遠很遠之後的事情,少女已是滿頭白髮,聽聞旁人提起那些熟悉的名字,帶著尊重,帶著如同雕像般的疏離。
除去了名字,那幾乎已經成為了其他的人。
她忽然恍惚,不希望這些個,在她的少女時代以及人生裡如此驚才絕豔的人們,到了最後,只被解構成為了一個個冷冰冰的標籤。
於是那時也已是古稀之年的她把這些東西,蒐集記錄,從自己的記憶裡面摘錄出來,變成了文字,寫成了《名士傳》,傳記上寫著【雖小道,必有客觀者焉,不記大事,只觀人情)
第六卷的【雅量】篇,記錄著當代名臣故意如此玩笑的行為,溫潤君子,亦以老拳毆之千古毒土,倒是為後人所津津樂談的一篇。
那些曾在天下馳騁的人們,並不只是那青史之中,寥寥幾筆的壯闊,反倒變得鮮活如人。
文鶴聞之,乃棄使臣。
親驅牛車而來,於代清門前,譏嘲戲謔。
代清怒以竹簡拋擲,毆之。
後以手其衣領,問:『知錯改否?』
對答:知錯,不改。
代清長笑三聲,曰:
「彼其娘之!」
復以老拳毆之。
共計三拳。
《名士傳·卷六·雅量》·薩阿坦蒂。
李觀一和破軍可不知那邊文鶴先生愉快地一邊找樂子一邊讓晏代清每天活動身子骨,那個被迷路之後的南宮無夢抓住的斥候軍本來很是嘴硬。
就連雷老懞和石達林都沒能撬開他的嘴巴。
但是當門開啟,他看到內披鱗甲,外罩白色戰袍的李觀一走來的時候,卻是渾身猛地一震,面色一下子就煞白起來,如喪考姚,坐立難安,就好像是屁股上起了火。
李觀一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這個被鎖著手腕和腳腕的斥候蹭一下站起來。
精鋼打造的鎖鏈晃動碰撞發出聲音,臉上神色倉惶,李觀一揚了揚眉,
道:「坐啊。」
那斥候張了張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