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才告訴你他走了,沒想到卻激發了你的幻覺,自此再聽不進真相…”
我接收了這段真相後,在這一刻,手術後的第十天裡,終於用嘶啞的嗓音吐出了一個殘破的句子,“他,在哪兒?”
顧以琛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落淚,那樣的笑容和淚水將我從墳墓裡拖了出來。他握著我的手說,“柏煦在一個小島上療養,雖然還沒清醒,但孟佳穎和許單羽一直在照應著,你放心。我之前利用自己和陸小琴挑撥你倆,不過是希望你早點從幻覺裡醒過來,所以,不要再嚇我,原諒我好麼?我保證不再騙你,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走得遠遠的。”
我本想說我沒怪他什麼,可是沒大有力氣,只能先去理自己混亂的思路了。
回想當初,我病情不重易受影響,顧以琛說的話我從不懷疑,才漸漸和幻覺中的柏煦聚少離多,有了不少“清醒”的時間。
陸小琴也來看過我,她是和韓子越一起來的。
我對她說,“抱歉,打了你一巴掌。”
她眼眶立馬紅了,“葉醫生,你沒事太好了!只要你能好起來,再打我幾下也沒關係!”
“你當打你能治病麼,傻蛋。”韓子越冷冷的吵了她一句。
陸小琴瞄了他一眼,不再吭聲,臉也悄悄紅了。
韓子越又把話鋒轉向我,“你這女人,也不知當初怎麼跟顧以琛說的,愣是讓他放棄了給李嬅動手術。”
我自然不能告訴他,當時顧以琛恐怕是將嬅姐映設成了另一個我,所以沒忍心…嬅姐現在應該已經住進了療養院,她還幸福地和老張、嬌嬌在一起。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雖仍有些嫉妒她,不過不曾後悔這選擇,畢竟,我知道了他還在遙遠的地方等著我。
兩個月前,韓子越和顧以琛一起,用老葉發明的晶片技術,在國內進行了首次手術,引發了媒體爭相報道。繼柏晗之後,我是第二個例項。
手術很順利,因為柏煦再也沒有出現過。但他卻一刻也不曾從我的心裡消失,雖然知道他仍沒醒來,但老顧答應,明年開春就帶我去看他。於是我也漸漸有了些精神,晚上也睡得安穩,除了時常夢見柏煦讓我有些困擾,因為那些大多是…春/夢。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14年前的這一天,一個得幻症的男孩兒從精神病院的頂樓躍下,13年後,他的雙胞胎哥哥也從同一棟樓跳了下去。
而此時此刻,我也站在同一個地方。
那時為了幫柏煦而偷存的備用鑰匙,今天倒真的用上了…我看看手中那把生鏽的鑰匙,靜靜滑落在雪中,隱沒不見。
寒風吹得我有些睜不開眼,我忽然想要看看他曾經看過的世界,抬腳朝著護欄走去。
爬上去還是費了我不少力氣,然而,當我俯視這個世界,耳邊只剩下呼呼的風聲,時間再一次靜止了。
難怪,你總是一個人,默默站在這裡。
原來,從這裡看去,這個城市這麼靜,這麼美。
所有的回憶,都在醒來的那一刻,變得銳利刺人,我想再一次迷失在夢裡,那扇門卻緊緊閉上了。
你最喜歡的——雪花,落葉,蝴蝶…那些在風中翩翩起舞的,那些張開雙臂擁抱自由的,我都記得。
我也想像你那樣,帶著愛恨長眠。
沉浸在夢境裡,再也不用醒來。
……
那一刻,我彷彿又看見他,似笑非笑的雙眼,深情地望著我,告訴我他還在等著我。。。
一滴冰涼的淚水滾落臉龐,我的心跳似乎凍結住了。
遙遠的愛人,
我會像你希望的那樣,勇敢地走下去。
不再盲目,不再逃避,不再畏懼,為你而認真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