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顧家琪掀簾,看節日裡的冬城。街市未興,市人還沉浸於年節中,只聞吆喝,少見行人,鋪旗在寒煙裡獵獵,古老的街道,刻滿風霜,寧靜悠然。
“小南,可要下車走走?”謝天寶問道,難得出府,走走透透氣也好。
青苹青菽選買街邊點心,兩小孩在石街上,手裡拿著熱騰騰的夾油條春捲,兀自快活。
遠處數聲馬鞭空響,竹篾蓋頂的馬車倏地衝過街心,寥寥路人爭先避讓,讓這早市添上幾分狼狽。猛地,馬車上飛出一道黑影,揮大刀,三兩下就把顧家琪身邊的幾個護衛砍死。
這等變故,別說沒想到,就是現時碰上也叫人回不了神。
謝天寶驚愣後,方去取劍,顧家琪將他猛地一推,大叫:“找爹爹。”
那黑影哈哈大笑,擄走顧家琪兩個旋身回到馬車裡,對著街地上的小男孩道:“想要女兒,叫顧照光拿命來!”
顧家琪被拋進車篷後即昏迷,待她醒轉,人已在某間木屋,天色偏暗,井字木窗映入幾線光。她發現這裡尚有數人質坐對面,年紀大小不等,人人權貴子弟打扮模樣,手腳被縛,餵了軟筋香,無力逃離。
少年們面有飢色,夏侯雍與二皇子相靠,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她。
二皇子問道:“水,吃的,有沒有?”
顧家琪挪動腿腳,慢慢地坐起來,閉目養神。
她的不理會惹火了對面人質,二皇子怒氣,道:“夏侯,你不說她有法子?”
夏侯雍低聲道:“如今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那些人找的是她爹,顧照光必然來救他女兒。”
二皇子害怕又憤怒,卻帶著皇子天生的高傲,喝斥道:“在這之前,我們餓死渴死怎麼辦?”
“當初就不該聽這小人讒言。”邱庭復怒而進言道,“什麼舊事真相,什麼皇后瑞王勾結,連命都要交待在這裡。”
人質相互埋怨,吵成一團。外頭進來一個大漢,蒲扇似地大手拎起這些個少年砸到地上,打得他們嘔血骨裂,再喝道:“再吵,割了你們的舌頭!”
夏侯雍手背身後,費盡氣力從地板上轉過臉:“水,我們要水,如果你們還想拿我們的命換東西。”
大漢一腳踹過去,夏侯雍下巴歪扭,鮮血狂噴,半晌回不了神。大漢罵罵咧咧到屋外,因有夏侯雍維護,二皇子受傷不重,他挪過去問:“夏侯,夏侯,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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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甚大事。”夏侯雍吐出嘴裡的血泥與唾液,回話道,“大概肋骨斷了幾根。”
二皇子一臉感動,道:“夏侯,你的忠心,本王銘記在心。”
“二皇子,你到臣身後,少說話,儲存氣力。”夏侯雍輕聲叮嚀,二皇子神情動容,小心移到角落。
卅一回 滿眼風波多閃爍 擒賊擒王
前回說到因夏侯雍惡意告密,顧家琪當街遭劫,有人爆料,綁架案的由頭與池顧舊事有關。
顧家琪既知綁匪為顧照光死敵,瑞王餘孽,便知自己絕無生機等他人營救。她閉目養神,暗謀行事自救。
未幾,聽得外頭重物拖地,先前的大漢往屋內再扔數個人質。洛江笙、夏侯俊等人鼻青臉腫,幾乎昏厥,顯是反抗的下場。
皇長子無恙,只是受迷|藥無力,打量了環境,見屋內人質,他大驚叫道:“皇弟?”
二皇子擠了個痛苦無奈的笑臉:“皇兄。”
皇長子問起敵手情況,二皇子這邊答說不清楚。夏侯雍與夏侯俊如天敵相見,皇長子與二皇子雖則表面和睦,卻被各自伴從護在最裡頭,唯恐兄弟背後喋血。
洛江笙等人乾渴難耐,在屋內又叫又喊,惹來看守大漢,一頓血淋淋的收拾,皇長子這邊終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