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拍在李元昶的臉上。
「放肆!」
這一下用力極大,甚至於是反手用手背和指骨抽擊,李元昶臉上迅速紅腫一片,李建文雙目怒睜,第一次憤怒到讓李元昶都覺得害怕的程度,李建文道:
「父親生死未卜,你竟說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若是還有下一次,我親自把你家法處置!」
李元昶嘴唇抖了抖,低聲道:「弟弟不敢。「
有聲音高喊:「二公子到!!『
李建文往日覺得這個英姿颯爽的二妹礙眼,此刻卻覺得有熱切之心,舍下李元昶,大步奔去。
李元昶眼底就有些怨毒。
李建文見李昭文大步走來,已是換了戎裝,道:「二郎,訊息你也已經知道了,我已求援於姜國師,只是城中安防不能輕動,該怎麼辦?!」
李昭文道:「正是為此事而來。」
「大哥,城中還能調動的人有多少?」
李建文道:「父親帶走大部分,除去城防必須的軍隊,能夠戰鬥的戰兵,不過三千多。」
李昭文道:「敵軍勢大,若只縱兵三千前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反倒是讓對方覺得我們真的沒有實力進攻,讓對面看清楚我方之大勢。」
李元昶冷笑:「那不還是沒有什麼本領,說的廢話———」
只是忽然,他感覺到身軀冰冷,那往日無論他如何放肆,都不會管他,只一笑而過的姐姐此刻扶著劍看著他,那雙飛揚的眸子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雲。
眉心金色豎痕,如令雙瞳泛起淡漠淡金。
忽而聽得一聲脆響。
李昭文手中的劍直接抵著了李元昶的眉心。
「如今城中如同臨戰。」
「再大放厥詞,陰陽怪氣,擾亂軍心。」
「」—小心了。」」
李元昶面色微白,李昭文看向李建文,道:
「大哥,還有機會,他們之所以圍住父親他們,是因為對我大應的恐懼;而之所以敢這樣做,
則是覺得,我大應被突厥,陳國所牽制,沒有辦法出兵。」
「以為我等倉促如此,不能速速援助,此正是其膽敢以西域各部之力,對我父動手的原因。」
「敵所懼者在此,宜發兵於此!」
少女手中之劍按在桌上,眉宇飛揚,目光沉靜:
「不需要兵馬,敵眾心中恐懼即我之兵馬,我大應所向脾睨的名望即我之兵馬,敵將心中驚疑不定,即是我之兵馬。」
『給我後備之民,晝則引旌旗數十里不絕,夜則金鼓相應,敵定誤以救兵大至,望風遁去,此圍可解,否則,彼眾我寡,父親有險,敵攻我城,我等亦是難支。」
『若此城被圍,則天下大勢,隨之而動。」
「家國敗於我等!」
凜然氣度,所看到的正是天下的磅礴大勢,也是唯一以少勝多,救助父親的可能,李建文張了張口,此刻他再度清晰無比地感覺到了自己和妹妹的差距。
差距巨大到了這個程度。
他心中甚至於連怨恨,不甘都無法升起來了,只剩下了一種凡俗庸人面對天縱之才的頹唐和無力,他張了張口,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傳來了故意變大的腳步聲。
李建文看去。
是那一身褐色氈衣,黑髮紮成馬尾,不如中原禮儀之邦,一雙眸子幽黑含笑的遊商,奸詐,狡猾,窮苦,幾乎要掉進錢眼裡的那個天格爾。
李建文壓著疲憊,也沒有力氣和這位滿嘴哭窮的遊商說些什麼,只是道:「今日來此,卻也說什麼沒錢嗎?」
李觀一道:「是啊。」
他大步走來了,道:「我已聽聞了國公遇埋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