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至尖兒上。
與鯀倒正嘆著從未見過如此豔的一片荷,頂頭就見一婦人正坐在前頭不遠處、這湖邊的一張石桌旁。他一看,原是樊老爺的正室徐夫人,再走近一看,見她一副涕淚沾襟的模樣,想她定必是在為她兒子的事情憂心著。既然都面對面見了,多少還是要聊表安慰之意的,他上前作揖,道:“夫人可是為令郎的事情在憂心?”瑞草見他作揖,也跟著作揖,只是沒講話,僅站在一旁。
那夫人請他們坐下,說:“可不是嗎?子因不知為何,病了好,好了病的,不叫我省心啊。分明那日是好了的,可如今又是那般虛弱模樣。”說著,還抬起衣袖抹了一下眼淚。靈芝見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心裡不忍,可它是真不知道那個樊大公子出了什麼事,只能扭頭過去看著與鯀,想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與鯀見這芝望著自己,一心想要他給人家個說法的模樣,只得說:“夫人請放心,令郎當是無礙。”這芝心裡想:你總是跟人家講無礙無礙,可她家公子就是在旁人眼裡看著有礙,你只說是無礙,又怎能安撫人心呢?
果然,那徐夫人還是不放心的,只顧低著頭自行嘆氣,也並不答話了。與鯀見她這樣,想著看來不得不刨根究底地看看她兒子到底是怎麼了,也罷,幫人幫到底罷了,哪怕她兒子眼下的癥結與拿妖是半點干係也沒有了,本已不該他管的,可他不如還是看看那問題在哪處,也好對症下藥。到了他們要走時,也能走得乾淨,不然,走也走不乾淨,還得留一個不清不楚地臥病在榻的樊公子和一雙為他憂心不已的父母。
這晚上,晚膳後,與鯀便取出了一件寶物——冰鏡,由他長白山上一塊三千年寒冰煉成,遇熱不融,堅比銅鐵,可自化方圓尺寸。瑞草一見他拿了這件寶物出來,好奇,就要伸手去碰觸,被與鯀一掌擊在手背上,拍了開去,說:“你那手還是不要碰上這冰鏡,寒極,你受不的。”瑞草只哦了聲,便不再想著去碰那名為“冰鏡”的寶物。它只見這與鯀也並不去碰觸那塊冰鏡,只是任由它懸在面前。它曉得這冰鏡受他掌控。
它問:“與鯀,這是要做什麼,照鏡子嗎?倒是方便,隨意就能取了來照一照,還比銅鏡要清楚。真的哎,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見到自己的樣子。往常我只在山澗水上照過,還有在銅鏡裡照過。呀,我原是長的這副模樣。”與鯀聽它說個不停,便講:“你給我閉嘴,我這做的是正經事。”它問:“何事?”他答:“我得看看那樊公子這些時日以來都做了些什麼,遇上了些什麼,也好找尋一下他如今臥榻的緣由。”它說:“好,那我與你一同看。”說著,它便挪了張圓凳移近了與鯀的座位,想要與他一同看。
與鯀倒是剛要應好,可忽又一想到,若是那樊子因還真是因為害了相思病,連日以來為了這芝而茶飯無心、終至臥榻不起,那不就叫這芝曉得這世上有人喜歡它、記掛著它了。他才是不想要叫這芝知曉這種事情。也因此,他託故,說道:“這事,你又幫不上什麼忙,還是由我一人來看吧,還看得快些。你還是坐去榻上玩那些小玩藝才好。”
這芝見他都不帶上自己,雖說心下有些不大歡喜,可也不想違逆了他的話,便又慢慢地不情願地將那還未曾坐熱乎的圓凳給挪開了去,再慢慢踱步去至榻前。
與鯀見它已走遠,便放心看了起來,由那日與這樊公子和他友人在這府上西角小徑上相遇那日開始看。他只挑揀著看,因為畢竟已有些時日了,全看下來,那得要多少光陰花在這上頭,他可沒那工夫,看是沒什麼疑點的就跨過便好了。於是,他由晚膳後一直看至將近子夜,卻一直未發現什麼不對頭的地方。
他見那芝已翻身睡去,便索性也歪在了榻上、那芝身旁,繼而仍是任那冰鏡懸在他面前,接著看。可還是沒看出什麼,他也有些不耐煩,就想著不如直接跳至昨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