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銀咬著唇,逐漸明白南宮遠話裡的涵義,濃烈的心疼竄入胸口,她難受得無法呼吸,雙眼發紅,幾乎要哭出聲來。
“有多少孩子受傷?”她虛弱的問道,不敢相信竟有人會這麼殘忍。
南宮遠的雙眸一黯。
“十二個受傷,五個喪命。”
“我的天——”她把臉埋在南宮遠懷裡,淚珠不停從粉頰滴—落,濡溼他的衣襟。她全身顫抖,雙腿軟得無力支撐;要不是有他扶著,肯定已經跌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事情比她想像的更為可怕,那些孩子們不但受傷,還有的已經喪失了寶貴的性命——
“該死,我也不願意有人死在我的窯場,是他們自己不留心,才會出事。”黃謙沒有半分愧疚,仍說得振振有詞。那些毫無悔意的話語,讓她胸口的心疼,全數轉變為強大的憤怒,連淚水也止住了。仍舊溼潤的眸子,狠狠的瞪著黃謙,藏在絲裙裡的小拳頭則愈握愈緊。
“你要是當機立斷,下令毀窯,劈開窯門,就能救出他們,那幾個孩子雖然會受傷,但總不至於喪命。”南宮遠眯起眼睛,徐緩的提醒道。
“毀窯?!”黃謙叫囂起來。“你開什麼玩笑?那裡頭可是幾十萬兩的瓷器啊!”一旦毀窯,窯內窯外的內外溫差過大,瓷器就算不碎裂,也是瑕疵品。對他來說,銀兩可比人命重要。
夠了,她忍不住了!
銀銀深吸一口氣,離開丈夫的懷抱,筆直朝黃謙走過去。
“住口。”她提出警告,無法再聽他說著那些惡劣到令人髮指的言語。
“你這女人,憑什麼要我住口?”
她怒極反笑,回答得很溫柔。
“就憑這個——”
一個重重的拳頭揮出,砰的一聲,揍斷了黃謙的鼻子。
第九章
堂堂南宮家的少夫人,當眾揍人,還揍斷對方的鼻樑,這可是定遙城的大訊息啊!
還不到中午,鄰近城鎮聽到的訊息,就被渲染成銀銀單槍匹馬,撂倒前來挑釁的一干人等,身手之矯健,完全可以與當年的尹燕媲美。
黃謙被揍得鼻青臉腫,反倒惡人先告狀,找上官府評理。沒想到捕頭雷浩一聽到,事情是銀銀惹出來的,一顆腦袋搖得差點掉下來,伸腳把黃謙踹出衙門,言明絕不趟這灘渾水。
銀銀大發雌威的事情,引得眾人津津樂道。所有人到這會兒才知道,少夫人是脾氣好,可不是沒脾氣,一旦被惹火,揍起人來可不含糊。
就因為知道這一點,南宮家裡的幾個人,行事變得更詭密了些。
在花圃的角落,兩個人影躲在樹蔭底下,一臉神秘兮兮,偷偷的交頭接耳,還不時觀察四周,就怕有人無聲無息的接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管家,這一批的瓷器,也是全要送去城北的春水巷嗎?”僕人小聲的問,手中拿著一疊冊子,上頭記錄著今日出窯瓷器的用料、品名與價格。
管家點點頭,緊張的察看左右。“噓,小聲點,少主交代了,這事絕對要保密,現在可還不能讓少夫人聽見了。”
一顆小腦袋,悄悄從濃蔭處探出來,小臉上堆積著疑問,無巧不巧,正是他們盡力防範的銀銀。她躲在這兒睡覺,想避開尹燕,免得睡到一半又要被抓去用膳。沒有想到,竟聽見管家跟僕人,嘰嘰咕咕的提起她的名字,讓她不豎起耳朵偷聽都不行。
唔,不能讓她聽見什麼呢?她不動聲色,靠著濃蔭的保護,專心偷聽,想知道南宮遠究竟是隱瞞了什麼大事、非要勞師動眾,下令不許僕人們洩漏半句。
僕人的聲量再度降低,已經跟蚊子飛行時發出的聲音差不了多少。
“喔,少主是怕少夫人吃醋嗎?”
“胡說八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