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都安葬了。”

凌珞點了點頭，道：“安葬在哪裡好呢？”

“活嬰放血致死，怨氣一定很重，就埋在落霞山西側的那片竹林吧。”軒轅煜想了想，道，“竹乃高潔之物，可洗滌怨氣，鎮住魂魄。”

“嗯，那就去落霞山。”凌珞站起身子來，拍了拍褶皺的裙子，“越快越好，血壇放在家裡，我不安心。”

軒轅煜拍了拍肩膀上打盹兒的獸寵，輕笑道：“黑羽，別睡了，還有活兒要你幹。”

黑羽被主人弄醒，睜開眼睛，金色的眸子有些幽怨地望著這一對男女，暗歎自己的苦命。

就算心裡有萬般的不願，它也只得相應主人的召喚，撲騰著翅膀，再次化身載人工具。

只不過這一次，它的背上似乎載了一個罈子，幽幽的煞氣，讓它好生不舒服，飛行的途中好幾次想偷偷地把那東西給扔下去。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凌珞和軒轅煜選了一個合適的地點，在四棵高大的足有一人合抱的竹子中央，把那個血罈子埋了進去，並且立了一個小冢。

兩人在冢前上了三炷香，擺了一些祭品，躬身拜了三拜。

“這麼小的嬰兒，剛剛出生沒多久，就被毀了。真是可惜。”

竹林風吹過凌珞青色的衣裙，融在這夜色中，平添了幾分悽迷之感。

軒轅煜脫下外衣，蓋在了她削瘦的肩頭上，柔聲道：“造殺孽的人，早晚會有報應的。珞兒，我們回去吧。”

肩膀上的暖意，凌珞沒有拒絕。她點了點頭，把自己裹在那件溫暖的外套裡。

就在兩人回去的路上，沒有注意到，一雙陰暗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負責盯梢的是一個暗衛，常年潛行在黑夜中。

等軒轅煜和凌珞都離開之後，暗衛才現身，掘開了墳冢，撬開蓋子之後，看到了半凝固的鮮血和白花花的嬰兒屍骨。

暗衛大驚，再次封上了蓋子，連著血壇一起，偷偷運回了皇宮。

在太子宮的大殿裡，辰墨栩一臉嚴肅之色，看著歸來的得力屬下。

“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長相極為平凡，身穿黑衣的暗衛跪在地上，沉聲道，“這罈子裡一共十具嬰兒屍骨，都是剛死不久。”

辰墨栩黑眸微眯，聲音宛如冰渣：“你確定是凌珞和那個臭乞丐一起從凌府裡偷運出來，埋在落霞山西側竹林的？”

“是，屬下親眼目睹，極為確定！”

辰墨栩坐在金色的高坐之上，神色陰晴不定，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裡瞬息之間劃過萬千情緒。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這位太子殿下的唇角終於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聲音卻宛如鬼畜一般：“離，你記住，去落霞山掩埋嬰兒屍骨的，只有那臭乞丐一人。”

跪在地下的暗衛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但詫異也只是一瞬，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再次歸於平靜，沉聲應道：“是，屬下只看見一人。”

辰墨栩冷聲道：“血壇裡的十具嬰兒屍骨，都是那臭乞丐所殺，你去找到這十個孩子的父母，他們就是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