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妹妹有些事一直未與姐姐提及。”
梁氏不明所以然的眨眨眼,是也看出袁娘近前是有事相稟,卻遲遲不見說話。
“璃娘子有事不妨直說。”
“想來姐姐也是猜到,程副將自回到兗州城,隔幾日便會帶人來島接你們回去。”
梁氏聽聞此,倒也不意外,畢竟做了十幾年夫妻,當家男人是什麼樣的心性,她又如何不知。
只不過經此一遭,她已經看透了許多事情。
見梁氏垂眸深思不語,須臾,江璃便開口道:“倘若姐姐不願,我讓人打發他回去。”
梁氏聞言,緩緩抬起頭看著江璃,心裡說不上來的複雜滋味。
如果只是她一人,她是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可是——。
思及此,梁氏的目光落在跟前的閨女身上,更多的是為孩子的前程考量。
她不怕和離帶著孩子單過,但沒有父親的孩子,將來方方面面多少會受到外界的阻礙。
程儀已有十二,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卻也知大人的事情,她做孩子的不能多嘴,所以安安靜靜的抿唇不語。
梁氏猶豫片刻,最終深吸了口氣,做了決定。
半個時辰後,冥夜得了話,把程副將領到哥兒的院子裡。
闊別多日,再見嫡子,程副將心裡屬實慚愧得緊,尤其是看到孩子當下的病態,更覺得他這個做父親的無用。
“父親!”
靠躺在床上的程謹,準備掀起身上的被褥下床見禮,被程副將伸手按住:“你好生躺著別動,父親知道你是個孝順的。”
程謹抿了抿沒什麼血色的嘴唇,微微點頭。
這時,程副將聽聞身後緊閉的房門開啟,轉身看來,就見多日不見的大娘子和儀姐兒緩步近前。
袁娘識趣的在外頭將房門掩上。
奕景聽說程副將進了他們長生島,好奇的從屋裡出來,手裡拿了顆冰梨,邊啃邊來到院子中那張石几旁坐下,目光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闕哥兒也從屋裡出來,見他小子貼臉吃瓜,不由得壓下嘴角邊的笑意:“哪有你這般失禮,讓別人瞧見了,倒是落了咱長生島的禮數。”
奕景不以為然,翹起了二郎腿,咬一口冰冷的凍梨:“小爺我這不是擔心謹兄三言兩語又被哄騙了去,沒得回去給他那善妒的庶兄欺負,哪回不是謹兄在家中受罰。”
最後,又涼涼的補一句:“唉呀~,不著調的祖母,眼瞎的父親,惡毒的庶兄,我們的謹兄弟好難啊~!”
守在房門前的袁娘險些沒憋住笑,趕緊垂下眉眼,雙肩抖動。
闕哥兒眉頭一跳,奕景這小子上哪學來這般拈酸的話,私底下說說且罷,他竟還故意拔高音調,是想讓房裡的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