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島,絳鱗閣。
袁娘見主子帶回程家大娘子,即刻著人將主院寢閣旁的小院收拾規整,讓梁氏安置下來。
惶惶不安一整日的程儀,看見母親和兄長虛弱的模樣,站在母親床前幾度落淚。
更是在得知,祖母和達小娘昨日的詭計,嚇得小臉煞白,緊咬著唇嚶嚶哭泣。
如果不是小姨及時趕到相救,母親和兄長怕是難逃惡運:“娘~”
梁氏眼裡同樣蓄滿了淚花,抬手替閨女拭去眼角的淚:“別哭,娘和哥哥都沒事。”
“嗯嗯。”程儀不想哭,但是心疼的眼淚就是止不住。
伺候在旁的朱嬤嬤已經背過身抹淚,先前她和大娘子都聽說了,若不是前日璃娘子派人前往兗州城,她家姑娘怕是要凍死在雪地裡。
那是何等的險境,朱嬤嬤簡直不敢想,咬著牙恨極了程府那對黑心腸的【婆媳】。
想她家大娘子,乃梁大將軍嫡次女,自小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般欺辱。
還有她的公子姑娘,多懂事聽話的一對孩子,偏偏落入程家那座吃人的魔窖。
梁氏握緊了閨女的小手,經歷了一遭生死,此時她已看開了許多,更是感念璃娘子對他們母子幾個的照拂。
“這次多虧了你小姨相助,這份恩情,日後千萬不能忘了。”
程儀點頭不迭:“娘,女兒省得的。”
“好孩子。”
這邊,江璃帶上明姐兒前往哥兒院裡,為仍處昏迷的謹哥兒施計。
奕安陪同在旁打下手,闕哥兒和奕珩、奕景也守在房中看著。
眼看程謹此時的病態,他們簡直不敢想,【大鍋蒸人】是多麼的讓人毛骨悚然。
要不是孃親今日回島,他們都不知程家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程謹差點因此丟了性命。
燭光下,江璃拔出最後一根梅花針,予明在旁伸手接過,將銀針浸泡在烈酒碗裡消毒擦乾,再重新紮回銀針包中。
江璃替程謹揩好被子,再次把了脈象,蹙緊的眉頭舒緩了不少。
緊接著,回頭示意予明和奕安:“你們試試。”
“是。”
予明先伸手號脈,片刻,點頭道:“脈象浮弱,但柔滑有率,只需再調養數日配以對症方子,便能無礙。”
江璃點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最後輪到奕安上前,小傢伙玉瓷似的手指,輕輕搭在程謹的手腕上,片刻後,小傢伙挑了挑眉,抬起指腹再次用力下壓。
闕哥兒幾個在旁邊瞅著,不明所以然的面面相覷。
須臾,奕安終於收回手,道:“娘,謹兄先前應是中了毒,從脈象上看,倘若只是熱火攻心,不該有回脈。”
予明詫異的眨眨眼,不由得再次伸次搭脈,半晌,有些慚愧的道:“確實如此,是我先前診得不夠仔細。”
見兩個孩子都表現出色,予明雖一時粗心,但經歷過這一次,相信日後會在醫術上更加細心。
“不錯。”
闕哥兒幾人聽說程謹此前還中了毒,又驚得面面相覷。
江璃從榻邊起身:“時候不早了,一會兒灶房送來煎好的湯藥,你們哥幾個看著謹哥兒喝下湯藥再去歇息。”
“是孃親【叔母】。”
予明幫忙收拾藥箱,陪江璃一同離開。
見幾位兄長湊上前來,奕安想了想,道:“我到灶房看著湯藥。”
“好。”
知道他小子處事有自己的規律,事事喜歡親力親為,幾個兄長都沒攔著。
景哥兒瞧著床上昏睡的程謹,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越看越替他感到氣憤:“這天下,竟有如程家祖母這麼歹毒的婆子,連自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