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急,這可不是比誰力氣大,比誰能跑能擠的事兒。怎麼安置、怎麼賑濟。衙門裡肯定早有論斷了。他們只要聽命行事,也就是了。
里正鐵青著臉,憋了一肚子的火過來找全堂叔同羅稻葵說話。畢竟全堂叔就是在縣城裡混飯吃的,而羅稻葵又在這當過差,自然有些見識。聽了叔侄二人的話,思來想去後,還是耐下性子出言制止蠢蠢欲動的眾人。
可他們不急,自有旁人急得上房。大難臨頭各自飛,都已是到了城門口了,誰還理會你是不是里正的,保命要緊!尤其是原本就同他不大和睦的,更是隻當他放屁,甚至揣測他別有用心的也不是沒有。看到別人紛紛往前頭擠,都不知道要把火堆滅了,火急火燎的推著小車挑著籮筐往前擠,生怕落了人後。
可等到更鼓敲過三更,城門大開後,卻是傻了。
還不容眾人反應,兵丁們已是抬出了柵欄,瞬間的功夫就設起了關卡,誰都不能進,只喚了各里正上前說話。又按著每個村屯抵達的時間,依次安排人進城。
有真刀實槍的兵丁們面無表情的拱衛在城門兩側,所有人一下子就老實了。說一句動一下,半點不敢亂說亂動。
可饒是這樣,金魚兒進城的時候,還是發現地上滿是鞋子、包頭,甚至還有茶盅、板凳腿的。
只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是,羅家溝的所有村民都被安置在了養濟院。
金魚兒雖不知道養濟院是什麼,可光聽名字有個“院”字,想來應該還不錯,起碼不是大街上,起碼是個能遮風避雨的所在。
益柔卻是知道養濟院是衙門修建的專門用來收養鰥寡孤獨的窮人同流亡乞丐的場所,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南鄉這個小縣城的養濟院規模如何,可同金魚兒一樣的想法,起碼不是睡在大街上。
羅稻葵也知道養濟院,而且還知道是座兩進三間的宅子。雖說每年都會坍塌掉一兩間,卻也每年都在撥了銀子修繕,好歹能住。
心中一喜,忙告訴金魚兒知道。
周遭的人也在側耳聽著,雖說羅稻葵聲音不大,卻也多少聽了兩句。當有心人盤算著那養濟院頂多只有二十來間屋子的時候,當即就亂了起來。
這可怎麼住?
羅家溝兩三百戶人家,雖說有門路的都投親靠友去了,只剩下一百多戶人家或是無路可走,或是心不甘情不願,也或是不願離了族人的,跟著里正逃了出來。可小一千人,二十來間屋子,想想就火冒三丈。
這時候就有人找上里正了,里正搖了搖頭,“這已是算好的了,若是來的晚了,說不得就只能睡大街了。”
只連里正自己都不知道,若不是他的知情識趣,昨晚強硬的把眾人領到了一旁不准他們鬧事,可能連養濟院都住不了的。就像昨晚上的那幾個村屯的村民一樣,雖是比顧家壩宗人早進城,卻是直接被趕到西大街的最西頭睡大街去了。
大傢伙臉色都不好看,嘴裡雖罵罵咧咧的,可到底都沒再說什麼。
只到了養濟院,一看到這院裡頭原本就住著三四十個孤老,而且房子淺窄,好些人就炸了鍋了,紛紛上前向里正討要說法。
這個跳著腳嚷道:“這麼窄的屋子,怎麼住人,你當我們是牲口啊!”
那個就差要上來揪立正的領子了,“我們說不進城不進城,死也要死在家裡。你倒好,非逼著我們出來,弄得我們一個個要飯花子似的,你耍我們玩是吧!”
里正被圍的氣都喘不上來了,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