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的神念忽而如高山肅穆高聳,忽而如大海波瀾萬丈,變幻不定,一時間,似乎難以決斷。
下一刻,大床上的顧展鵬突然飛了起來。
就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繩索拉著一般,裊裊上升之後,被顧惜抓在了手中。
這是要走的節奏?
顧小召抬起頭,眼神掠過一絲疑惑。
他和顧惜不熟,也沒有打過交道,不過,剛才顧惜和嚴公望一番交流之後,他深知,顧惜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如果真是喜歡權衡厲害,容易妥協,也不可能在四十二歲便修煉到這個地步。
須得一路心無旁騖,勇猛精進才行。
據說,當年之所以娶妻生子,也是受了長輩逼迫,畢竟,顧家十二房那一代只有他一人。
顧展鵬一生下來之後,其母就過世了。
之後,顧惜就一心潛修。
顧展鵬之所以長成現在這樣子,和他不無關係。
處在那樣的環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人都捧著,卻沒人站在父母立場上給他教導,換成任何一個人,多半都會長成這幅德行。
沒能長得更歪,還算是老天賜福。
“呼!”
顧銓撥出一口長氣,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
要知道,他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若非嚴公望在身側,他早就崩潰了。
就算自己的兒子是了不起的人物,有著神符師出面維護,顧銓還是有些憂心,當顧小召去了益都天廟,那個與自己同輩的顧惜會不會出面打壓安樂房呢?
或許會吧?
換了自己,肯定會!
奈何不了天廟的主祭,莫非還奈何不了家族內部的羸弱一方?
所以,顧銓憂心忡忡。
嚴公望臉上的表情有些鄭重,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意思,顧惜沒有回話,可不是預設的意思。
在他看來,顧惜之所以將顧展鵬抓走,無非是怕自己挾持顧展鵬來威脅他。在嚴公望心目中,也就把顧惜看得有些低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自己好歹也是神符師,甚至是天廟主祭,主持一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自己若是毫無忌憚,行走魔道,也不可能成為主祭。
於是,嚴公望輕哼了一聲,眯起眼睛,等著顧惜將顧展鵬傳送走,之後,多半會和自己開戰。
就在這時,劇變陡生。
那一刻,顧銓長大了嘴巴,雙目圓睜,難以相信自己眼中所看見的,他忍不住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並未看錯,於是,忍不住驚撥出聲。
另一邊,身為神符師的嚴公望也沒能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他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面色蠟黃,神情陰沉,眼眶內的瞳孔微微收縮,整個人嚴陣以待,一副要和對方拼命的樣子。
顧小召其實也蠻吃驚的。
他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說實話,狠人他見過不少,像顧惜這樣狠的傢伙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半空中,漾起一片血海。
就在一個呼吸之前,顧惜將手中仍然陷入昏迷的顧展鵬向空中一拋,顧展鵬的身體在空中翻轉,隨後,就像是充了太多氣的氣球一般。
“嘭!”
隨著這一聲輕響,他在空中化為一團血霧,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變成了泥地上的養料。
怎麼可能!
顧展鵬可是顧惜之子,親手殺子?
莫非顧展鵬並非顧惜的兒子,是他從外面抱*養回來的,然而,顧銓知道,這絕無可能,這顧展鵬絕對就是顧惜之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親手宰掉。
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生下來?
這時候,依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