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會”……當天晚上,沈老師就找到我,以他的方式教訓了我,就是:責令我親自撕毀試卷,並讓我獨腳站在凳子上,直到摔下來為止。我站了大概有10分鐘,他在旁邊一句話沒說,只是坐在椅子上看書,靜靜地看書,靜得跟地球即將要爆炸似的。我哭,他不準;我認錯,他也不準;等我從凳子上摔下來後,他問我有沒有摔傷,發現沒傷後他冷冷地說現在你可以走了。我哭著不走,他推我走,他說他不需要我的眼淚,讓我把眼淚都留給我自己,流存在心裡。其實,沈老師批改試卷時,看我得分如此之高:67分,就懷疑我做了手腳,再細緻看我的卷面,“回春”之處一目瞭然,心裡也就明白了。
我以為這事情才開始,因為正常的話這肯定要報告給班主任,作行政處理。但多少天過去了,直到後來老師說他要走了,學校也沒處理我,似乎也沒人知道。老師後來也沒再提起這事,連暗示也沒有,好像這事不曾發生過似的。只是他走後很多天,我突然收到一封發自上海同濟大學的信,最後落名是沈老師,上面這樣寫道:你那次考試實際得分應該是43分,這本來已是全班最高分,但你的愚蠢讓它變成了負分,我希望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封信,我至今還珍藏著。但沈老師在哪裡,我至今也不知。
1987年,我曾經專門去上海同濟大學找過沈老師,但那時他已經離開學校,據說是去了美國。也就是那一次,我從老師的一些同事那裡才真正瞭解到老師的一些過去。沈老師其實是同濟大學物理系的高材生,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但“*”時候,學校的一位女生莫名自殺了,這女生平時跟沈老師接觸稍稍有些“非常”,有人因此誣告是沈老師害了她,學校就決定要處理他。沈老師的智慧告訴他,與其任人宰殺,不如“畏罪潛逃”,留下一條命日後還有清算之時。於是來個“一走了之”,去了新疆,埋名隱姓地生活了近20年。“*”結束後,他斗膽回到內地,臨時在我們中學待了一陣子,後來事情端正了,*昭雪了,他自然又回到同濟大學當了老師。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沈老師的努力,但始終無果,但老師卻給了我太多太多的“結果”。
我還會繼續尋找我的沈老師,本文也是我尋找沈老師的一種方式。
但願我會找到沈老師,讓我有機會告訴他:我深深地想著他,而且隨著年齡的增加,這種深思越發變得強烈而真切!
2004年3月17日
我愛兔子
在我的味覺裡,有關兔子和青蛙的味道是空白的,因為我從來不吃這兩種動物。不吃青蛙純粹是出於反感,我總覺得這是一種軟趴趴的東西,似乎還沒有血,皮質滑唧唧的令人發膩,吃起來又那麼煩瑣,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坨肉可以大膽咀嚼,囫圇吞下。不吃兔子的原因要複雜一些,一般我總是以我屬兔之由來搪塞各種發問。這也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根本的,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我憐愛這種動物。
我以為,眾動物中兔子是最讓人憐愛的,它嬌小,活潑,乾淨,安靜,不煩人,也不傷害人,包括其他動物。在兔子身上,你不可能找到一樣攻擊或者報復的武器:沒有狗的狼牙,沒有貓的虎爪,沒有牛的鬥角,甚至連雞、鵝的喙也沒有。因為沒有翅膀,所以不能如鳥凌空而逃,因為不識水性,也無法像鴨子一樣落水而遁。應該說,在動物世界裡,它絕對是弱小一族,它唯一見長的是比較警覺,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小聰明:不是有狡兔三窟之說。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符合實際,即使符合,那也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