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完賬,談屹臣推著購物車到地下停車場,遲霧手裡握一罐酸奶,跟在他後面。
買好的東西被談屹臣一件件放進後備箱,遲霧口袋裡揣著仔細挑出來的幾個小盒子,拉開車後座先行上車。
等談屹臣也上車後,遲霧左手捧著酸奶碗,塑膠勺子含在嘴裡,把口袋裡的東西掏給他,下巴抬了下,遞給他一個“收好了”的眼神。
車開出地下,談屹臣撩起眼看過去,伸手把東西接過,靠在椅背上盯著她,半晌沒忍住笑,嘴角勾弧度,湊過去靠到她耳邊:“遲霧,你是真色啊。”
遲霧手裡端著酸奶,深褐色的眼睛再次轉向他,挺較真的,冷清清地問:“你清心寡慾?”
“還行。”談屹臣說完就坐正回去。
“別裝。”
談屹臣笑:“好。”
療養院清淨,因為冷空氣的降臨,一晚上的時間公園石子道上就多出不少青黃的落葉。
兩人一道上到六樓,徐芳華坐在輪椅上,身上蓋一塊異域針織毛毯,正看向窗外,聽見門口的動靜,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向兩人。
“外婆。”兩人打了聲招呼,談屹臣把東西放到一旁,遲霧走過去微蹲下來抱住徐芳華:“瘦了。”
“沒事。”徐芳華笑得慈藹:“不怎麼活動,就不怎麼想吃東西。”
遲霧點頭:“我媽說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嗯。”徐芳華抬手摸摸她的頭,一場大病過去,頭髮花白了一大半,手背上還有置留針:“盼著呢。”
遲晴剛又回去了,在公司還沒過來,談屹臣自覺地自己拽了個椅子,安安靜靜坐到一旁的矮桌前不去打擾,拿起果盤裡的一個梨子,用水果刀不緊不慢地削。
簡單地跟遲霧說完,問了些關心的,徐芳華又把眼神放到坐在角落裡的談屹臣身上:“臣臣。”
“嗯。”談屹臣抬起眼,把削斷的果皮放進垃圾桶內:“怎麼了外婆?”
“你穿這麼少,就一件長袖,冷不冷啊?”
他彎下唇,笑著搖頭:“不冷。”
“哦。”徐芳華看兩眼遲霧身上的外套:“不要老是穿臣臣的衣服,人家都沒外套穿了。”
遲霧靠在窗臺邊,乖乖地聽徐芳華不帶一點責備語氣的數落,沒說話。
談屹臣對衣服要求挺高的,衣品好,買得也多,光不同品牌的黑襯衫都掛了大半個櫃子。
她沒衣服穿了,這人都不可能沒衣服穿。
“臣臣,你和小霧一個大學,要多幫外婆看著些。”徐芳華面色擔憂,語重心長地拽過談屹臣的手:“不要讓她和不好的男孩子談戀愛。”
不能再走遲晴走過的彎路了。
“嗯。”談屹臣把剛削好的梨放到果盤邊緣,撩起眼看向遲霧,刻意加重語音語調:“放心吧外婆,她肯定會有、一個、很好的、男朋友。”
遲霧抱臂站在徐芳華的身後,伸手拿過他削好的
梨,視線直直落在他身上,眼神全是一種“你怎麼好意思這麼誇自己”的揶揄。
徐芳華笑了:“好,你要幫外婆監督。”
談屹臣點頭,模樣看起來挺靠譜地“嗯”了一聲。
聊完,談屹臣小臂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抓了兩下頭髮,給遲霧發訊息:【監督你。】
遲霧很快地回他一句:【監守自盜。】
兩人在病房裡待了一下午的時間,晚上遲霧跟著遲晴回去,到新家把一些事情安排好,直到隔天上午談屹臣開車過來接她,帶她去院裡報道。
這一天是週五,路上偶然碰見個沒課的學生在陽光細碎的道上晃盪,遲霧去輔導員那把資料和一些東西填好,隨後又去只在手機上聯絡過幾回的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