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清淨。
爆料風波已經完全過去了,但沒想到,遲霧會在週五晚上的公寓樓下遇見盛薏。
昏暗的空氣裡浸著小雨過後的寒意,在南城大學出現過一次的敞篷車停在她的樓下,銀灰色車身,很復古的一種車型,像是老片子裡的老爺車。
盛薏坐在裡面,手肘搭在車門上,指尖扶著額頭闔上眼,身上只穿了件露背黑裙子,d新一期雜誌拍攝的服裝裙子。
遲霧停在那猶豫兩秒,過去敲了下她的車門。
“你回來了?”盛薏睜開眼,眼睛紅紅的,很明顯的哭過的痕跡,身上有很濃重的酒氣,人比上次生日聚會時消瘦不少。
遲霧問她找她什麼事。
“上來說吧
。”盛薏坐起來,朝她笑了下,抬手把另一側車門開啟,讓她上來。
車座下面倒了好幾個酒瓶子,遲霧小心避開,避免踩到崴腳,坐在副駕駛上看盛薏從身側拿出幾張照片。
“這是那晚後面拍的另外幾張圖,隨手拍的,見他喝多,覺得好玩就拍了,那個小號也只有幾個朋友知道,幾乎也都在那天聚會上,不會因為這個照片多想。”
照片好幾張,有譚奇四仰八叉在床上的醜照,有談屹臣面無表情地把人從床上拽起來,盛薏看熱鬧站在臥室門口,比耶自拍,把三人都收進鏡頭內的合照。
要是說口說無憑,那這幾張照片就是最好的證據。
盛薏又恢復了之前靠在車門上的姿勢,說話沒有了平時的一些顯得她人畜無害的語氣詞,整個人嗓音平緩,像涓涓水流:“這原本就是我和楊西語的事,牽扯到你們,不是不想幫你們澄清,是就算我把這照片發出去,他們也只會覺得我瘋到玩3p。”
遲霧的視線從照片上挪開,看她一眼。
“不用我仔細說,這種事,你應該也懂的,我幹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網友希望我幹過什麼。”盛薏笑了笑,聲音很輕,眼圈微紅:“之前見過你一面後,我就去打聽你了,看了一遍你高中的學校論壇,裡面有些關於你的內容。”
她頓了下才繼續:“一張出入高檔小區的背影照也能造出包養這種謠,這麼一比,我這三年混得倒也還行。”
遲霧沒搭她這腔。
“哎,我真挺喜歡你的,可惜了,你男朋友是談屹臣,我估計是撬不過,總覺得他這人跟鄒風差不多,手挺黑的,有點不敢,畢竟混這行不容易。”
她伸腳,踢了下腳邊的酒瓶子,彷彿是在確認,是不是真被她喝光了後才抬起頭,微微有些鼻音:“看我這樣你可能想不到,我剛入行的時候,我經紀人說我保準能大紅大紫。”
她就這麼看了遲霧一會兒,接著身體往前,不帶任何狎暱想法的把額頭抵在遲霧的肩頭,靠在柔軟的衣料上。
遲霧沒避開她,只是垂眼,看她已經有些亂掉的髮型和裸露大半的白皙後背。
“我以前,也真的覺得自己能成個大明星。”她有些語無倫次,聲音微微發抖,傾訴,哽咽:“遲霧,我感覺,我們有些地方是一樣的。”
“但我好像走錯路了。”她哭著說。
遲霧沒出聲,只靜靜地坐在原位。
“我只是喜歡女孩子。”
一滴眼淚滑入遲霧的脖頸,在秋天的夜晚激起些又酸又澀的涼意。
“他們說我噁心。”
“說了很多遍。”
夜風被阻隔在外,室內溫暖,盛薏捧著溫熱的水杯坐在沙發上,哭過的眼睛依舊酸澀,腫得像金魚,腦子裡半晌還沒緩過來。
遲霧把她帶上來了,出於某種人道主義或者純粹沒法撂一個女孩在樓下受凍的想法,總之就是把人帶上來了。
盛薏靠在沙發裡,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