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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發黃的牙齒(抽菸是他閒暇時最大的嗜好,因此牙黃)。但即便如此,眾人也不覺得他的面相是和顏悅色,平易近人。相反的,不甚立體的五官反倒讓他看上去有幾分兇相,令人心中不禁生怕。此時,他正與“鐵夫人”戴倩凝交談。

坐在他不遠處的,是一個油光滿面的禿頭男子,宦淑和他素未謀過面,又無人指點,所以也無法與她所瞭解的宴會賓客對號入座。但是陪伴在他旁邊的徐豔婷宦淑是絕對認識的——同在銀行工作的職員,眾人皆知的“醬油王”。

“徐豔婷怎麼跑到那人身邊去了?”明睿起先被滿桌的饕餮大餐吊足了胃口,只顧著低頭填飽肚子。如今不經意間抬頭瞥見了那舉止親密的二人,便有口無心地問了宦淑一句。

徐豔婷家住在閔行郊區,那裡並不是一個發達的地方,而且她本來家境也不算寬裕。像一株生長在高架橋底下的花樹一樣,聽得見高架橋上疾馳而過的汽車的聲音,但是看它們不見,也領受不到高架上溫暖的陽光和和煦的微風,成日在高架底下呼吸著灰塵成長,即使身在故鄉也宛如是在異鄉漂泊。

宦淑聽罷明睿的問話,心中便這般暗忖。她本想解釋一番,但是,同性之間的事情總是這樣,不說則已,一說驚人。因此,她顧不上回應明睿,只是繼續用眼光注視其他人。記得她的宴會賓客手冊上有一句話曾經這樣道:“昨日為北漂,今日為上漂,漂北漂南皆是漂。”這是她用來形容此次赴宴的pearls職員黎衍直的語句,這位始終漂泊在外的“流浪者”對她有很強的吸引力——生命力超越常人地頑強,總是在漂泊中謀求更高層次的發展,宦淑極其渴望有人能為自己引薦一下。但是眾人皆繁忙,她便只好動用自己的邏輯思維,將他仔細在人群中找尋起來。

他是位很不起眼的賓客,坐在宴會廳裡很安靜的一個角落裡,似乎怕被人打擾。寬闊的肩膀,算不得英俊的五官,面部少有表情,很是呆滯,眼睛審視著攀談的眾人,卻彷彿在放空。沉默寡言的,全身上下似乎缺少活力,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上,宛若一尊希臘的雕塑。但為了顯示他還是個有生命的物體,餐桌轉動的過程中,他便偶爾從果盤上取下一隻聖女果。

宦淑獨自往高腳杯裡斟了半杯紅酒,欲起身與這位長久的“流浪者”攀談一番,但見林振宇眼角的餘光朝她瞥來,她便暫時不隨意走動。約莫三分鐘過後,林振宇走到宦淑近旁的空位上落了座。明睿剛剛未曾聽到他與宦淑的談話,因此,此刻也就笑嘻嘻地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宦淑給他的酒裡也加了一片檸檬片,又問了她剛才心中的疑問,得到解答之後就不再言語,她似乎並不領受林振宇遲來的勸慰和陪伴。

林振宇無奈地笑了一笑,看了看她頭頂的美國國旗之後,便舉杯朝戴倩凝所在的方位走去。

嚯,早知如此,剛才她就自己走動找尋答案了。宦淑心中不悅。

倪潔站立在大圓桌的一旁,微笑和人親談。此刻鎏金的燈光傾瀉下來,照上她笑容嫵媚的臉龐,宦淑頓時覺得,她比東方明珠更光彩照人,更鬼魅驚心。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場宴會的位置佈局。

菜餚差不多全部選好了,一盞盞的金屬鹵素吊燈接二連三地亮起來,實際到來的人大約有二十六位。男性女性,都打扮得光鮮亮麗,圍著鋪了潔白桌布的大圓桌坐了滿滿一桌,宦淑和明睿坐在靠窗的幾個位置上,在他們身邊的,大都是朝九晚五的工薪階層或者白領人士,其中就包括和宦淑在一家銀行工作的徐豔婷(她倒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們一群人蜷縮在這樣一個冷清的角落裡,顯然是遭了遺棄和冷落。

宦淑心中起了個疙瘩,只是自顧自地欣賞起這美景來。的確,此處雖不是宴會上攀談交流的優越位置,可絕對是賞景的優越位置。

從她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