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的,下午的土比較軟,好挖。
在堰塘一圈也挖了一些坑,孫剛打算把堰塘周圍都種點兒樹。果園裡也挖了一些樹坑,這些是用來種植桂花樹的,桂花樹在地裡不安全,半大的每棵值好幾百上千元,難免有人忍不住。所以孫剛打算把它們移植到果園裡來,這樣就不用擔心會發生那種情況。孫剛規劃了一片空地,準備弄片桂花林,到開花的時候,滿園飄香。
忙活了幾天,終於把這件事給弄完,孫剛才算鬆了一口氣。
“剛娃,你哥打電話回來了,明天出發,後天上午到,你到時候開車去接他吧。”孫媽對兒子交代道。孫剛的哥哥快結婚了,得提前一段時間回來準備準備。
“嗯,好,我知道了。”
“對了,等會兒你開車帶著我去街上彈被褥套。”孫媽差點兒忘記了,要把棉花彈成被褥,然後用紅色大喜的被面縫成被子。孫剛這邊的習俗是父母要給新婚的兒子做個十床八床的被子。
“哦。”
孫剛帶著媽媽,車裡裝滿了大麻袋棉花,來到街上專門彈棉花的作坊。
現今,手工彈棉逐漸為機械所代替,有所減少,但手工彈棉仍在不少地方流行。
這家小作坊已經開了十多年,每年秋冬季都有很多住在附近的老顧客光臨,是一個半手工半機械的作坊。孫媽這麼些年也一直是在這裡加工棉褥的。
傳統的棉被便宜,蓋著暖和,肯定要比化纖材料的要舒服多了。
在不少70後和80初期的記憶裡,曾走街串巷揹著“彈棉弓”吆喝的彈棉郎如今已基本看不到。那時,隨著一聲聲弦響、一片片花飛,一堆棉花就被壓成一條整整齊齊的被褥,彷彿是一種魔術,讓孩子們驚訝不已。而那時候的彈棉花工匠們也都走街串巷,生意應接不暇。
棉花去籽以後,再用弦弓來彈,絮棉被、棉衣的棉,就加工到這一步。
彈棉工具有大木弓,用牛筋為弦;還有木棰、鏟頭,磨盤等。彈時,用木棰頻頻擊弦,使板上棉花漸趨疏鬆,以後由兩人將棉絮的兩面用紗縱橫布成網狀,以固定棉絮。紗布好後,用木製圓盤壓磨,使之平貼,堅實、牢固。按民俗,所用的紗,一般都用白色。
牆邊堆放了十多床加工好的棉絮,壓棉花的機器不時傳來彈棉花的聲音。老闆夫妻倆戴著口罩,將剛壓出來的長條形的棉絮取出,平鋪到一臺機器上,再用竹棒將棉絮搗鼓均勻。老闆在機器前忙碌著,孫剛和媽媽則在店門口靜靜等候。
打一床棉被要經過打散、鋪勻、磨盤、上紗網等數道工序。引進彈棉花機後,原先色彩黯淡、缺少彈性的老棉被,經過彈棉花師傅的重新彈制,又呈現出潔白柔軟的新狀。
老闆見了新客人,就放下棉弓,出來歇一會兒,順便抽根菸,在作坊裡面是很容易引起火災的,所以煙癮大的基本上都憋不住。
棉弓是一把專門的彈棉花的弓,根據個人的習慣可長可短,透過用榔頭敲擊弓上的弦,來沾取棉花,把棉花拼成方形,我們所聽到的彈棉花的標誌性聲響就是由它們發出來的。這就是彈棉花最基本的工具,整理棉花都要靠這個“弓”。
老闆和孫媽打了聲招呼,和孫剛閒聊起來。
“一天下來累得腰痠背痛,鼻孔裡都是絮絮頭,髒得很。這樣的活哪個年輕人肯幹?”老闆閒聊告訴孫剛,他和老婆如今還能勉強維持這家小店,但手藝想傳下去太難了,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意學。
彈棉花是很古老的工藝了,即使是現代生活我們也離不開它。因為,即便是年頭久遠的又硬又黑的棉絮,一經重新彈制,又潔白柔軟如新,很是神奇。可彈花匠人工作很是辛苦,灰塵很重,很多人在露天作業,隨便找個牆角或打個棚子就可開張。幾乎沒有人想從事這個職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