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心中有那麼一個人,遠不得,近不得。愛不得,恨不得,連目光裡的炙熱亦要隱藏,所以才在她身上表現出來。
羅疏煙冰雪聰慧,看得明白了。亦不再窘迫,倒也落落大方,教著一大一小兩位少爺英文,頗有良師派頭。
畫樓見他們沒有鬧得過分,亦不想多管。
轉眼便是正月底,天氣漸暖。官邸前那一排排木棉樹,虯枝梢頭又火焰般花苞,似血色絲綢輕攏。
等紅火木棉盛開。定會烈烈妖嬈,似燃燒的愛情般炙熱。
白雲歸卻一日比一日暴躁。
他早出晚歸,有時甚至歇在外面,回到家亦是神情疲憊。
亦不跟畫樓親熱。
這樣的他,似一頭憤怒的獅子,隨時可能將身邊的人吞噬。
白雲展與白雲靈、盧薇兒躲得遠遠的。
李爭鴻走後,畫樓身邊無人可用。易副官只是忠於白雲歸,履行保護畫樓的責任。不與畫樓親近。她想知道白雲歸到底發生了何事,只得求助於李方景。
給李方景打電話,那頭接電話是個老管家,聲音和藹:“我家六少去香港了……”
上次宴會他匆忙離去,說家裡的生意出了事。
難不成真的出了大事?
“那六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畫樓又問。
那管家搖頭:“這個就不知了,小姐是哪位,回頭讓六少打給你……”
畫樓微愣。這才聽出這管家是應付李方景那些紅粉知己的口吻來回答她的。
掛了電話,畫樓沉思片刻。李方景不在俞州是真的,去了哪裡卻不一定……
是去幫白雲歸辦事?
思量了半天,依舊沒有頭緒,管家便道:“吳家四少奶奶來了……”
吳時賦納了陸冉為姨太太。吳夏採嫵躲了一段日子沒有出門。今日換了新黃色繡錦簇芙蓉花旗袍,比迎春花尚且豔麗三分。踩著杏黃色高跟鞋,姿態婀娜,步步生輝。
眉眼依舊明亮輕快。
她也不跟畫樓客氣,坐在沙發上,捧著女傭端過來的茶喝了幾口,就開始抱怨:“我們家今年怕是撞邪了……我家那口子的事情還沒有消停,三哥又出事了,真是心煩……”
畫樓見她不停說煩,眼梢卻毫無愁色,好似事不關己的淡然,便抿唇微笑,漫不經心問她到底怎麼了。
“丟了差事!”吳夏採嫵聲音雲淡風輕,卻有些不屑,“老三託父親的關係,在銀行做事。說最近銀行裁員,他的飯碗就丟了……”
畫樓有些吃驚。
吳將軍在俞州什麼身份?就連白雲歸亦要給他三分面子,什麼人連吳三少爺亦敢炒了?
“什麼銀行啊?”畫樓問道。
“李家的銀行……”採嫵睃了畫樓一眼,笑容有些尷尬。
李方景如今替白雲歸做事,李家銀行就等於白雲歸的銀行。
就是說,白雲歸炒了吳三少爺,怪不得吳夏採嫵神色尷尬,大致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