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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面劃下道,要殺要剮我都接著。”

“堂堂一國王子,連出頭露面的勇氣都沒有?”

“別讓我小瞧了你們龜茲人。”

話音在密閉的空間裡迴盪,一切靜得可怕。

沒過多久,忽然有噝噝的聲音傳出,有如無形的溪流蜒伸,鼻端聞到一股奇異的甜香。屏息良久全無動靜,龜息法也有其侷限,眼神漸漸煥散起來,不可遏制的墜入沉沉的黑暗。

再度醒來,即已如此。

長髮動了一下,迦夜也醒了過來,用了一點時間確定自己的處境。

粗重的鐵鏈自腰間縛住了雙臂,將整個人吊在半空,束縛的氣血不暢,素白的臉漲紅,乍看倒像是女兒羞澀之態。

這個姿勢要比他難受得多。

迦夜一語不發,不知吊了多久,終於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抬起臉,迅速丟過一個眼色。

走進來的果然是赤朮。

臉上猶掛著微笑,看上去心情極佳。身後的幾個侍從自動散開,將壁上的燈拔得通明。

“此間密室專為尊使所設,可覺尚好?”

迦夜沒有回答,赤朮踱至她跟前,殷勤探問。

“可是有些頭痛?青珈散的藥力是重了些,敝國不擅武力,若非如此怕留不住尊使。”

“青珈散……”迦夜的聲音微沙,異於平日的清冷。“殿下真是看得起,居然用了這麼珍貴的藥。”

“對魔教的專使,自然不能吝嗇。”赤朮看著她的臉,相當愉悅。“雖說青珈散足以讓人散功乏力,但對你……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心如羅剎笑殺人……四使中專掌三十六國的雪使,迦夜。”

他一字字揭破,揚眉冷問。“你可還記得此人?”

迦夜抬首看了看他所指的一名護衛,眼皮驀的一跳。

“沙瓦里?”

“想不到雪使還記得自己曾經殺過的人。”赤朮輕輕鼓掌。“聽說你因莎車一役榮升四使之列,容貌竟分毫未變,倒真像妖魔之身。勞動雪使下山的機會寥寥無已,赤朮實在榮幸之至。”

她的臉微微發青,卻沒有問。

滿目仇恨的人踏前一步,言語充滿了怨毒,恨不得將她拆解入腹。

“當年在我面前一劍斬下了他的頭,可曾想過你也有今天。”男人狠狠的咒罵,“像你這樣的妖魔,不用困龍牢如何擒得住。”

“你……是他的兄弟?”

“我是沙瓦那,他是我孿生兄長,我們一同出使莎車,卻……”男人恨恨的咬住了牙,咯咯直響。殿前的一幕有如惡夢,數年來無日惑忘。

“難得請到上位魔使,該如何款待?”赤朮不無惡意的挑問。“把你的頭呈給天山?出師未捷身先死,教王想必也會意外吧。”

“殿下果真不為將來考慮?”腰間勒得太緊,她呼吸不暢,嘴唇微微泛紫。

“將來?我以為尊使已經替我解決了一切。”

“我不過是斷了一時之路,殿下要自己葬送一世之路麼。”

“恕我愚昧。”他很有耐心的詢問。“以你所為,難道我尚有前途可言?”

她低低的喘了幾口氣。

“你殺了我,魔教自有更厲害的人接手。喪使之仇豈容善了,殿下不顧惜自己,難道也不為陛下想想?”

“眼下身背汙名成為眾矢之的,僅是過眼雲煙,以殿下的地位聲勢絕不致死。忍過一時,事後尋機與疏勒交好借兵,不出幾年即可吞併姑墨,再逼使狼幹道出教中設局,洗脫冤屈,龜茲的王位便成囊中之物……”

密室靜如墓穴,細弱的聲音低訴,久懸讓氣息不穩,時而雜著輕喘。驚心動魄的王權翻覆被她說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