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一聽說這事,心裡就琢磨著多半跟蘇清福有關係,趁著晚上蘇清福值夜時,難得語氣有些嚴肅的訓斥道:
“朝瑰的事是你動的手腳吧?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這是事關朝政的大事,一旦被皇上知曉,你就是死路一條。別說本宮了,就是算上整個年家,也保不住你。”
蘇清福哪裡聽不出皇貴妃雖是責備的語氣,卻是出於對自己的擔心,立馬乖巧認錯:
“娘娘說的是,奴婢以後絕對不敢了。只不過是看著朝瑰公主,心中不免想到若是日後蘭蕙公主有事,也能有人盡心幫一把。”
聽到蘭蕙,皇貴妃態度柔軟了幾分,眼神中帶著堅定:
“只要本宮在一天,定然不會讓蘭蕙走上和親這條路,哥哥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等蘭蕙一到了年紀,本宮就讓皇上為蘭蕙擇一門好親事,留在本宮身邊,本宮才能放心。”
“有娘娘和大將軍在,自然是不必擔心公主的前程。所以娘娘要擔心的,只有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年家的榮寵。”
皇貴妃幽幽開口:“其實本宮倒想說,朝瑰不是非要和親不可,皇上若真不想和親,派哥哥出戰就好了。哥哥連西北都能平定,還收復不了準葛爾一個區區草原部落嗎?”
蘇清福大驚失色,她可真不知道皇貴妃心裡還有這想法,只能慶幸多虧皇貴妃只是想了想,沒有在皇上面前說出來,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娘娘啊,我的好娘娘,我必須給您磕一個,真是多虧您只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來啊。”
看著蘇清福這副調皮的樣子,皇貴妃沒忍住笑了出來:
“怎麼,本宮想的可有什麼不對?”
蘇清福可笑不出來,差點皇貴妃就要拆家當活閻王了,哪還有心思笑啊!嘆了口氣,蘇清福開口道:
“奴婢知道娘娘是一番好心,可是先不說娘娘若是說了此話有干政之嫌,就單是給年大將軍請命,只怕皇上心裡又會對年家再起戒心。”
皇貴妃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只等蘇清福繼續說下去。
“大將軍如果出征討伐準葛爾,若是輸了,準葛爾氣焰定更加囂張,不再滿足於臣服大清,一旦起兵來犯,朝中又有誰帶兵打仗能勝過年將軍?”
“若是贏了,前番大將軍剛平定西北,再收復準葛爾,年將軍軍功更盛,功高震主,皇上又豈能容得下大將軍與年家?”
皇貴妃此時只覺得後背一涼,冷汗後知後覺的流出:
“本宮倒沒想這麼多,只是見皇上聖意已決這才沒有多言,如今細想,你說的的確有道理,本宮倒險些置哥哥與年家於絕境,當真是讓人後怕。”
“娘娘心裡既然明白皇上對年家的忌憚,往後事關年將軍的事,尤其是涉及到軍功的事,還是要格外謹慎小心才好。不僅如此,更要時時提醒年將軍,切莫好大喜功,惹皇上不悅。”
皇貴妃陷入沉思,沒有再說話。只突然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厭倦了這種時刻提防算計枕邊人、算計榮寵富貴的日子,又深知為了公主為了年家,不得不小心謹慎的繼續算計。
蘇清福也察覺到了皇貴妃情緒低落,便也不再出聲打擾,讓皇貴妃自己靜靜思考消化。
過了半個月左右,宮裡便傳來英格可汗暴斃的訊息,眾人震驚的同時,心下也暗自思量,朝瑰公主這一病生的可真是時候,否則豈不是剛嫁去準葛爾就要守活寡。
朝瑰在宮裡聽聞此訊息,心中更是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她沒想到事情竟然真按蘇清福所說的樣子發展,震驚的同時,心裡只更加感激蘇清福的幫助,暗自下定決心,如果此生有機會,定會回報這份恩情。
準葛爾再度派人來求見,希望可以提前迎娶朝瑰公主做新可汗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