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且慢!”沒等蘇清福出言阻攔,莞嬪倒是先開了口:
“劉畚此舉為何尚未可知,若是此時貿然詢問只會打草驚蛇,若是劉畚一口咬定診錯了脈,那我們也無計可施,反而福子姑娘還容易被起疑。”
聽了莞嬪的話,華貴妃倒是也冷靜了下來,此時沈貴人已經從呆滯中回過神,卻仍舊不解的問道:
“我既然沒有身孕,他們如此大費周章讓我以為自己有孕,意欲何為呢?若是皇上派其他太醫一看,就會被發現,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難道就只是為了不讓我侍寢?”
“若是事發後劉畚說,是小主讓他報喜脈的呢?”
蘇清福見幾人神色各異,繼續說道:
“小主自己也說因為劉畚是同鄉所以一直由劉太醫照顧身子,屆時東窗事發,劉太醫一口咬定是小主主使自己報喜脈,宮內再有茯苓接應作偽證證實小主蓄意假孕爭寵,恐怕小主百口莫辯。”
說到這蘇清福停了停,沈貴人也已然想通其中問題,冷冷的說道:
“到時候皇上一怒之下處置了茯苓和劉畚,此事就死無對證,我再難自證清白,即便皇上事後想明白這裡面的問題,恐怕我假孕爭寵的形象一時也難以改變,如此便是徹底失了聖心,真是好謀算。”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幾人心裡不約而同都同時想到了一個人——皇后。
“沈貴人打算怎麼辦?”華貴妃皺著眉問道。
沈貴人雖想通了其中問題,一時倒也沒有應對之策,莞嬪也在垂眸深思。眾人一時無話,良久,蘇清福開口道:
“小主不如將計就計。”
幾人看向蘇清福,顯然在等蘇清福繼續說下去。
“既然劉畚以同鄉身份獲取小主信任,便先從這個身份入手,小主可修書一封回家,找沈大人幫忙調查此人身份。”
“既然劉畚診出小主有孕,小主便繼續讓劉太醫每日安胎,若是劉太醫問起小主怎麼不通知皇上,小主便說想等胎像穩固再知會皇上以免空歡喜一場。”
“如此,劉畚必定急於將小主有孕一事讓皇上知曉,急了,便會露出馬腳。接下來的事,便交給莞嬪娘娘了。”
莞嬪略一想,便知蘇清福的意思,贊同的點點頭:
“如此甚好,姐姐只是脾胃不和導致的厭食不適,倒是要看看是誰謠傳出姐姐懷孕的訊息。”
商議完對策,華貴妃臉上露出倦容,蘇清福見狀,跟莞嬪和沈貴人打了聲招呼,趕忙扶著華貴妃回宮休息。
路上,華貴妃半靠著轎攆,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身子,疲憊的說道:
“這事恐怕多半又是景仁宮那位的手筆,看來早在半年前皇后就已經著手安排了劉畚入宮佈局。本宮倒是看不懂皇后了,沈眉莊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皇后三番兩次要置她於死地是何苦呢?從前曹貴人和麗嬪依附本宮,也沒見皇后如此急躁行事。”
“不能為皇后娘娘所用,又對皇后娘娘有威脅的人,皇后娘娘自然不能留。”
蘇清福說著,倒是不由得多了幾分擔心,這話用來形容現下自己的處境倒也頗為貼切。只不過自己只是個小小宮女,皇后可能還懶得在自己身上浪費精力。還是等華貴妃生下龍胎後儘早跑路為好。蘇清福心裡暗暗想著。
“哦?沈貴人威脅到皇后?”華貴妃挑眉問道。
“沈貴人奉命學習協理六宮事宜,太后對沈貴人也頗為滿意。”華貴妃沒有再說話,回到翊坤宮後便躺下休息了。
另一邊,劉太醫煮完安胎藥給沈貴人送來時,見華貴妃已經不在屋內,只剩莞嬪陪同沈貴人,緊張退去了大半,一邊囑咐這沈貴人孕期注意事項,一邊拐彎抹角詢問沈貴人是否派人通知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