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即命乳母拆開九阿哥手上的繃帶檢視,蘇清福雖知道此時自己阻攔必會惹怒了皇上,但仍舊出聲勸道:
“皇上,九阿哥手指已與常人無異,貿然拆開繃帶只怕會感染傷口影響癒合,奴婢懇請皇上再等上日,屆時奴婢悉聽皇上處置。”
“你已經是欺君的死罪,還妄想再拖上日受罰嗎?皇上下令,哪有你一個小小婢女說話的份!”
姝貴人惡狠狠的看著蘇清福說道,對她而言,蘇清福如何她並不關心,只要能讓黎嬪和九阿哥獲罪,她心裡這口氣也便出了,哪裡會給機會讓九阿哥恢復如常。
皇上並未開口,乳母沒得到皇上的命令,也只能繼續拆九阿哥手上的繃帶,皇后和莞妃有心阻攔,卻也知道此時不能貿然開口。
很快九阿哥手上的繃帶被拆開,縫合的傷口暴露在眾人眼前,皇上勃然大怒,當即就要下令將九阿哥扔出去。
姝貴人滿臉得意,此時黎嬪在昏睡中醒來,身邊侍女立馬將事情前因後果講給黎嬪聽,黎嬪也正好聽見皇上怒意十足的聲音。
顧不得其他,黎嬪連滾帶爬起身,侍女焦急的將披風披在黎嬪身上,黎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外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皇上,臣妾願意受任何責罰,皇上將臣妾打入冷宮也好,賜死也好,但求皇上看在九阿哥是您親生兒子的份上,饒他一命。”
黎嬪說完,便不住的跪在地上磕頭,一個接一個,額頭很快滲出絲絲血跡,本就剛生產完虛弱的臉上,被猩紅的鮮血襯托,更是蒼白如紙。
皇后見狀,有些擔憂的開口:“皇上,黎嬪剛生產完,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如此情緒波動,只怕不利於身體恢復。九阿哥既已切掉了多餘的手指與常人無異,不如……”
沒等皇后說完,皇上就重重將手中的手串砸在桌上,眾人紛紛垂頭下跪,見皇上仍舊怒意不減,一時間再沒人敢開口,只有黎嬪還在不停的磕頭,乞求皇上能饒九阿哥一命。
皇上半天沒有出聲,莞妃敏銳察覺到,儘管皇上此刻雷霆之怒未減,但顯然心裡有幾分猶豫。
皇上膝下皇子不多,九阿哥雖先天手指畸形,好在皇上沒有親眼看見,而今福子已經將多餘的手指切掉,來日養好了傷口又能與常人無異,故而皇上有所動搖。
莞妃飛快的思索著對策,終於想到了說辭,跪著走上前,看著皇上說道:“皇上,九阿哥切斷了第六根手指,意味著趕走了不祥之氣,解難消災。
厄運既解,便是迎來鴻運。皇上福澤深厚,祥龍顯赫,九阿哥亦深受庇佑,這才順利斷指。臣妾以為並非是不祥,反倒是祥瑞之兆。”
蘇清福跪的膝蓋也麻了,頭皮也麻了,聽莞妃這麼一說,真想跳起來給她鼓掌。不愧是後宮狀元,頭腦靈活不說,這一番說辭下來,蘇清福覺得自己都被說服了。
果然,聽了莞妃的話,皇上臉色緩和了些許,惠妃見狀,也開口附和道:“皇上,九阿哥乃皇家血脈,承天之恩澤而生,怎可因莫須有之名定其命格。”
皇上又看了九阿哥一眼,終是消除了幾分心底的介意,讓皇后等人起了身,也讓人攔下了黎嬪,不讓她繼續磕下去了。
緊接著,皇上命溫太醫為九阿哥包紮好傷口,沉聲吩咐道:“朕將九阿哥的傷交由你全權處理,你務必要保證讓他的手恢復正常,不留痕跡。”
溫太醫一頭霧水的領了命,心想明明交給蘇清福處理更妥當些,為什麼皇上反而讓自己接手。
溫太醫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皇上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的蘇清福,繼續吩咐道:
“你擅作主張,更是犯下欺君之罪,本應直接賜死,朕念你多次立功,饒你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蘇培盛,帶下去,送入慎刑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