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輕哼一聲,低低對鸞卿笑道:“您可得整治整治三爺,替奴婢出氣。”
鸞卿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快走罷,再不去包餃子,晚上可不夠吃了。”說著又催促雲想容。
雲想容深深看著沈予,見他毫無表情不置可否,才點頭笑道:“我也沒包過餃子,還請淡心師傅多多指教。”言罷若有似無瞟了出岫一眼,才和鸞卿一道跟著淡心去了廚房。
廳內瞬間只剩下出岫、沈予和雲羨三人。雲羨也很知趣地尋了個藉口退下,將空間讓給其餘兩人獨處。至此,出岫才敢抬眸去看沈予。
十餘日不見,他已不是那副醉生夢死的頹廢模樣,俊顏清爽、眉峰疏朗、身姿依舊挺拔軒昂,彷彿又變成了那個風流倜儻的沈小侯爺。只是,若仔細打量便會發現,沈予眉宇之間有藏不住的淡淡憂鬱,還有……思念。
與此同時,沈予也在看著出岫。事實上從進門開始,他便一直在看她,也發現她刻意不看自己。幾日未見,她好似神采更盛,雙眸猶如兩痕秋水,柔光瀲灩,顧盼飛揚之間,整個人也明快許多。
看到對方過得不錯,兩人心底都覺得欣慰許多。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對彼此的掛念與關懷都映在眼中,心照不宣。只是,當出岫想起那晚與沈予有過的親密,她還是會覺得羞赧、尷尬,甚至是……愧疚。
雖然是迫於形勢,也是為了讓沈予振作起來,但不得不說,那晚是她對雲辭的一種背叛。想著想著,出岫的眸光也不禁黯淡起來,自責與內疚再次襲上心頭。
最終,還是沈予打破沉默,自嘲地笑道:“晗初,我食言了。”
“怎麼食言?”出岫心緒不寧,又怕沈予看出來,勉強笑問。
沈予哂笑一聲,低頭輕道:“那晚……我曾發誓,不出人頭地絕不再見你……可不過短短十餘日,我就來了,這不是食言又是什麼?”
這話令出岫頗為尷尬,她想說些什麼來調節氣氛,可尚未出口,門外再度響起張管家的稟報聲:“夫人,宮裡來人了。”
宮裡?皇城京州能有幾個“宮裡”?是慕王還是誠郡王?出岫眼皮一跳,緊張地看了沈予一眼,才道:“快傳!”
話音落下,一個內監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笑眯眯入內,掐著嗓子細聲細氣地道:“老奴王全福,見過出岫夫人。”
王全福?是應元宮的首領太監,聶帝身邊的頭等寵臣。出岫不敢怠慢,忙笑著回禮:“王公公莫要折煞妾身。這大過年的,您怎麼來了?”
王全福頭也不抬,躬著身子很是有禮:“今夜聖上設宴守歲,老奴是特意來請您進宮赴宴的……”
第144章:玲瓏骰子安紅豆(二)
進宮赴宴?還是除夕夜的守歲宴?這與自己、與雲氏又有何干系?出岫心中疑惑不解,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著對王公公道:“妾身自當準時赴宴,多謝您。”
王公公點點頭:“酉時,奴才在宮門口迎您。”
出岫笑著應下,又看了看一旁候命的張管家。
張管家立刻會意,從袖中取過一個紅彤彤的信封遞到王公公手中。後者推辭幾句,出岫順勢勸道:“公公辛苦一趟,這是應該的。再者今天除夕,您只當拿個好彩頭,來年鴻運當頭是不?”
王公公這才笑眯眯地收下,又逢迎幾句:“今晚聖上設宴,慕王殿下也會來,都是些得臉的娘娘和皇子才能赴宴,公主們可是一個都不讓去。可見聖上多看重您!”說著他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口中振振有詞。
出岫心裡不屑,暗道誰稀罕聶帝一頓賜宴,不過聽了王公公這話,她心中也安穩了些。既有這麼多娘娘、皇子前去,想必聶帝也不會公然對雲氏怎麼樣。再者還有慕王在場,她去捧捧場也是應該,於是再笑:“承蒙公公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