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做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落下的每一滴淚……
南熙第一美人,他終於後知後覺地見到了!而這個稱呼,她的確當之無愧!
良久良久,聶沛瀟的心緒才平復下來。恍然間,有些令他一直困惑著的事情,此時此刻也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離信侯曾對出岫寵愛有加,後來又棄之敝屣,必定是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是個風塵女子,才會……
那這其中,沈予又扮演了什麼角色?當年醉花樓一場大火,真的是他偷天換日救了晗初?倘若是沈予伸出援手,又以文昌侯府的權勢給她庇護……那麼聶沛瀟也能深深理解,為何如今出岫夫人要不遺餘力地救出沈予,還為了他的前程而苦苦奔走。救命之恩,庇護之情,的確值得百般相報。
“妾身是個俗人,只懂得打理庶務,對琴棋詩畫……一竅不通。”
“在您看來,風塵女子便不值得明媒正娶了?”
“妾身想請您關照姑爺,保舉他戴罪入仕。”
“姑爺是明白事理之人,又是學醫出身心懷慈柔……”
……
難怪她要在自己面前否認擅長琴藝!難怪她會找上自己相救沈予!難怪她說沈予“心懷慈柔”!
原來她是晗初!原來是沈予救了她!她早就聽過那首《朱弦斷》!
原來如此……
“她不會來了是嗎?”赫連齊忽然幽幽開口,打斷聶沛瀟的綿長思緒。
聶沛瀟俊目看向赫連齊,抿唇不語。
赫連齊見狀已是確認,表情忽然似哭似笑,口中發出嗚咽之聲,胸前也起伏顫抖,好像真得絕望到了極點。若非聶沛瀟親眼所見,他幾乎難以置信,這位平素看起來沉穩冷靜的刑部侍郎、赫連一族未來的當家人,竟會有眼前這等失態模樣。
如同一隻陷入重重圍獵的野獸,沒有憤怒,沒有激動,只有絕望。
“她不僅不來,還將此事告訴你……”赫連齊有些語無倫次,喃喃自語:“她不來了,她不會原諒我了……”
赫連齊說出這句話時,聶沛瀟離得近了,才聞到他身上的清淡酒氣。原來赫連齊喝酒了,聶沛瀟冷哼一聲:“幸而出岫夫人拒絕前來,她看到你這鬼樣子,只怕也沒什麼好心情。”
大約是被這句話所激,赫連齊一腳將佈置在主桌旁的鮮花叢踢飛,再也不顧什麼君臣之儀,當著聶沛瀟的面將案上的酒壺一把撈起,仰頭灌入自己喉中。
聶沛瀟在旁邊冷眼看著,只見對方將整整一壺酒倒入口中,又“咣噹”一聲放下酒壺,抬袖抹去下頜沾著的酒漬,大口大口喘著氣。赫連齊兩手支在桌案上,俯身盯著那空空如也的酒壺,絕望地道:“我若不給自己灌些酒,我怎麼敢請你過來……”
你?赫連齊把自己當成出岫了?聶沛瀟嫌惡地說了一聲:“赫連大人喝醉了。”
怎奈赫連齊如同聽不見一般,自顧自地坐下,仍舊盯著酒壺繼續道:“我明白你不願見我,必定是恨我入骨了……可我……有苦衷。”
“和明瓔定親時,爺爺拿你威脅我,他說只要我再去見你一面,他就毀了你。一個‘毀’字,我不敢多想是什麼意思,只能狠下心不去見你……明瓔侮辱你,用簪子刺你……晗初,你不知道我有多難受,多心疼……”
赫連齊邊說邊攬起左袖,將手臂裸露在外,朝著聶沛瀟道:“你看,明瓔侮辱你,我也用匕首往自己手臂上扎,她用簪子刺過你多少下?我這些傷疤夠不夠?”他將左臂伸給聶沛瀟看,急急剖白道:“晗初,你知道嗎?她侮辱你,我也感同身受,我真是……”
赫連齊沒再繼續說下去,忽然放聲痛哭起來:“是我的錯,是我太懦弱了!”
此時赫連齊已近神智錯亂,亦或者是飲酒過猛傷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