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了。”
這話一出,無異於打了沈予的臉面。他提著藥箱的右手忽然一緊,然後沉沉將藥箱重新放回案上,神色如常地對太夫人道:“城西還有一萬大軍亟需安置,我先走一步。”
說著他又瞥了出岫一眼,見對方還是面無表情,心中更涼,遂繼續對太夫人道:“我改日再來拜訪您。”
這話說得極為生疏,哪裡像是女婿與岳母的對話?偏生太夫人笑著點頭:“軍務要緊,沈將軍慢走。”
沈予頷首,又對聶沛瀟抱拳告退:“末將先走一步。”
聶沛瀟眼見事情已了,出岫又反常得厲害,他在心中斟酌片刻,認為今日不便多做逗留,便順勢笑道:“本王也該離開了,改日再同子奉前來拜訪。”言罷他再看出岫一眼,藹聲囑咐她:“你好生養傷。”
出岫頷首行禮:“我送您出去。”
“不必。”聶沛瀟擺了擺手:“都說了讓你好生養傷,還客氣什麼。”
出岫沒再多言,讓雲逢送他二人出府。
太夫人見狀也沉吟片刻,對出岫道:“你先讓大夫診治傷勢,一會兒來榮錦堂陪我用午膳。”言罷任由遲媽媽攙著自己離開待客廳。
出岫目送太夫人走遠,不知不覺就晃了神,腦子裡變成一片空白。一旁的焦大夫等了許久,見她還不讓自己檢視傷口,忍不住出言提醒:“夫人,您手臂上的傷……”
“啊?什麼?”出岫這才想起自己臂上還有傷口,也不講究地方,就在待客廳裡讓大夫診斷起來。
焦大夫捋起出岫的衣袖,不禁“咦”了一聲:“這包紮的手法比較少見,大多是軍醫所用。不知哪位替您處理了傷口?手法嫻熟,也很及時。”
出岫聞言怔了怔,答非所問:“有勞焦大夫了。”
焦大夫並沒有反應過來,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出岫的傷口上,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半晌,再道:“萬幸只是被指甲刮傷,並無大礙,容易恢復,也不會留疤。”
出岫仍舊靈魂出竅,還是同一句話:“有勞焦大夫了。”
再看聶沛瀟與沈予,兩人一起出了雲府,便騎馬返回城西大營。一路之上,沈予不發一語,顯見是心情不好。聶沛瀟也奇怪得緊,與他並肩而騎,問道:“出岫這是怎麼了?”
沈予搖頭:“我不知道。在她眼裡,我們已經兩年多未曾見過面,也許……是她覺得生疏了。”
聶沛瀟沉吟片刻,才道:“我應當告訴她,她生病之時你曾來過。”
“有區別嗎?”沈予苦笑:“如今看來是不必了。”
雖然聶沛瀟將沈予看成情敵,但他也覺得出岫今日著實莫名其妙,再問:“你確定沒惹著她?”
“惹著她?”沈予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有哪門子事兒能惹著晗初。除非是……明璋欠債之事被她發現了,而她責怪自己沒有及時將此事告訴她。
沈予想起自己主審明氏一案時,曾發現那筆令人咋舌的鉅債,也正因如此,才會牽扯出了右相明程“私自挪用國庫”的罪名。
他還記得,當初聽慕王說起其中內情的那一晚,他宿醉一場,醉後痛哭不止,為雲辭,也為晗初。他委實難以想象,原來雲辭用情如此之重、用心如此之深,竟能將五六年後的事情都籌謀得當,在死後還扳了明氏一局。
每每想起這事,沈予感慨之餘也自嘆不如。尤其今日明氏兄妹造訪雲府足以證明,這件事晗初已經知道了。她知道真相,她怪他隱瞞,好像也是合情合理。想到此處,沈予不禁對聶沛瀟回道:“我想……我的確是惹著她了。”
聞言,聶沛瀟也沒將自己當做沈予的上級,還特意出語安慰他:“你與出岫的情分非比尋常,她不會怨你太久的……有時我還真挺羨慕你,至少她會對你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