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帝及時開口打斷她,似玩笑又似認真地道:“朕是害你受傷的罪魁禍首,倘若不親眼瞧瞧你傷勢如何,實在難以心安。”
聽聞此言,淡心已駭得說不出話來,想哭又覺得眼底乾澀無淚。她上下牙關死死咬緊,精緻的容顏在燭光下顯得分外蒼白。天授帝見狀這才朗笑起來,笑得淡心一頭霧水,迷茫無措。
半晌,只見帝王大馬金刀地重新坐定在椅子上,閒適隨意地對淡心道:“你喜歡跪著?起來說話罷。”
淡心用雙手使勁撐地,慢慢地站起身來,但她不敢坐下,只神色緊張地站著,雙手掩在袖中齊齊握緊,一如她此刻糾結難解的心情。
“真的害怕朕?”天授帝悠悠開口再問,逗弄淡心已成了他眼下的消遣與樂趣。
“奴婢知錯了!”淡心有氣無力地回答,說罷又發現自己答非所問,連忙再回:“的確害怕您……不!不是害怕,是敬畏!”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她還記得摳字眼……天授帝心中如是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是害怕朕降罪你口無遮攔?還是害怕朕讓你侍寢?”
“聖上想聽實話嗎?”淡心哭喪著臉:“兩者都有,排名不分先後。”
天授帝暗自笑得一陣內傷,忽又想起方才太夫人擇媳時的表現,心中轉而一沉,笑著嘲諷她道:“不愧是雲府的丫鬟,以退為進,將謝太夫人的招數學了十足十。”
“太夫人怎麼了?”淡心明知不該問,可又實在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天授帝瞥了她一眼,目中露出一絲懷疑神色,懷疑她是明知故問。
淡心這次倒是會察言觀色,也意識到天授帝的不信任,遂理直氣壯地反問:“怎麼?您以為奴婢在演戲?”
天授帝仍舊不說話,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像在斟酌她這番話是真是假。
淡心沒來由地感到心中憋屈,輕哼一聲道:“天地良心,奴婢這幾日一直在誠王府養傷,又怎會知道太夫人使了什麼‘招數’?奴婢既沒有千里眼,也沒有順風耳,更不會未卜先知!”
大約是她說得太過理直氣壯,又帶著幾分委屈,天授帝覺得不像偽裝,便也信了,對她如實道:“你可還記得那夜摘星樓上,出岫夫人提出要為雲世子請旨賜婚?”
淡心點頭:“自然記得。”
“謝太夫人今晚重提此事。”天授帝頓了一頓,冷笑再道:“她中意葉太后的侄女和莊相的庶女,想從中二選一,讓朕賜婚保媒。”
“葉太后的侄女、莊相的庶女……”淡心恍然,驚聲嘆道:“不愧是太夫人,她老人家可真會選!”
“的確會選。”天授帝再次冷笑,臉色變了一變。
淡心猶豫片刻,試探地再問:“那您……同意了嗎?最終定了哪位小姐?”
天授帝也沒指望她一個小小婢女能懂得其中的厲害關係,便沉默著沒有作答。
瞧見天授帝的反應,淡心也醒悟過來他的心思。她在心底將這兩位千金來回比較一番,才開口嘆道:“的確不好選,恐怕選誰您都不樂意。”
“哦?”天授帝來了興致,有些意外淡心會說出這句話:“你真這麼想?”
淡心張口欲答,話已到了嗓子眼兒裡,她又生生嚥了回去,只道:“奴婢不敢說。”
天授帝無奈:“朕恕你無罪。”
“那也不敢說!”淡心開始討價還價:“除非……您賜給奴婢一塊免死金牌。”
這個淡心實在太過單純,天授帝不住地失笑搖頭:“倘若朕想要你的命,即便你有免死金牌在身,也一樣得死。”
他雖是笑著說出這話,可淡心卻覺得一陣陰風襲來,背脊上又開始陣陣發涼。只不過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她險些又要忘記,眼前這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