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
不愧是謝太夫人,的確深謀遠慮,手段高超。出岫頷首回道:“出岫受教。”
太夫人點點頭,又問:“如若幕後之人十分沉得住氣,一直沒有小動作,你這肚子又要如何裝下去?”
“若是能在我‘臨盆’之前查出幕後真兇,不妨便使個計策,讓我‘落胎’,順勢嫁禍給幕後之人,引他(她)現出原形。”出岫目光微閃,沉吟片刻又道:“若是我‘臨盆’之後仍未查出真兇,那便找個男嬰來暫時養著,不信他(她)不動手。”
聽聞這番話,太夫人目中劃過一絲讚許之色,面上也終是有了笑意:“若當真找個男嬰過來,你可捨得用他做餌?”
出岫猶豫片刻,才嘆道:“我會盡我所能保護那孩子不受傷害,畢竟他是無辜的。”
太夫人聞言搖了搖頭,語中表露幾分擔憂:“你到底還是心軟……”
“可對那幕後兇手,我絕不心軟。”出岫目光堅定,冷冷回道。
太夫人挑了挑眉,終是沒有多說什麼,換了話題,又問:“你覺得老二如何?”
二爺雲起嗎?這一回出岫不假思索,坦然道出自己的想法:“那日在前廳,您也瞧見他的反應了。夏夫人失足落水之事,斷斷與他脫不了干係。”如今,自己是雲辭的繼室,而夏嫣然是雲辭的亡妻,論理她是該尊稱夏嫣然為“夏夫人”。
太夫人早已看出雲起的異常,遂對出岫的推測表示贊同:“辭兒臨終之前也是如此說的……嫣然這孩子最愛排場,喜歡前呼後擁,那日卻獨獨帶了灼顏外出,何況還懷著身子……她屍身上的衣裝也很樸素,並不似平日所打扮。辭兒懷疑她是冒充你外出見人。”
冒充自己外出見人?這番內情出岫尚不知曉,忙問道:“夏夫人要冒充我去見何人?”
太夫人眯著眼,看著出岫不解的目光,點撥她道:“她冒充的是你,那你不如想想,在這雲府之中,你與誰說話是見不得天日的?又有誰接了你的單獨約見,會來秘密赴約且不會感到意外?”
出岫聞言立時秀眉微蹙,喃喃地分析起來:“我一個丫鬟,除卻與二爺有些過節之外,並不曾與知言軒、浣洗房以外的人來往過。若是見知言軒和浣洗房的人,我必是光明正大……”
她目光一閃,再看太夫人,亟亟道:“二爺曾對我有過……覬覦,且鬧得府中皆知,我若要見他,必然得私下約見,而二爺多半會來赴約!”
“你倒也不算太笨。”太夫人笑了笑:“我原先一直懷疑老二的玩世不恭是裝出來的,可倘若嫣然之死當真是他所為,那反倒是我高估了他。”
太夫人斂目似有所想,半晌又道:“倘若害死嫣然的人是為了她肚裡的孩子,則兇手十之八九與下毒之人是同一撥;可倘若嫣然之死是個意外,或者是老二所為,那反倒說不準下情毒的是誰了……”
出岫對太夫人的分析深以為然。是啊!雲起若是以這等不入流的手段害死夏嫣然,反倒說明他沒有下毒的本事。
“也許夏夫人之死並非二爺所為,是有人刻意引二爺上鉤,將咱們的視線轉移到他身上呢?”出岫忽然想到這種可能,連忙開口補充。
太夫人又是笑了:“我如今反倒有些明白,辭兒為何會鍾情你了,倒也是個聰明孩子……”話到此處,太夫人有些傷感,又嘆道:“其實嫣然也很聰明,不過都是些小聰明,反而害了她的性命。”
這句話,出岫接不下去,只得沉默以對。
太夫人看了看出岫,又好似是在透過她看向別人,傷感之意比方才更濃:“辭兒的死令我想通許多,也許……嫣然與他的這樁婚事,當真是我做錯了,否則……”想起夫君與獨生愛子的死亡內情,縱然再是堅強鐵腕,太夫人也不得不承認,她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