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待著別動,我很快回來。”從後艙取了個大箱子,然後開啟了艙門跨了出去。我瞥見他足下宛如萬丈深淵般的黑色太空,只覺得小腿一陣冷戰。可他已經沒了蹤影。
我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但還是被安全帶固定在座椅上方。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靜悄悄的,頭盔中只有我的呼吸聲。我突然想起頭盔中有無線電可以跟他通話,連忙壓低聲音問:“穆弦,你還好嗎?大概還有多久?”我的嗓音聽起來沙啞而顫抖。
通訊頻道中靜默了一會兒,傳來他低沉乾脆的聲音:“我馬上回來。”
我一怔,連忙說:“我不是催你,你辦完再回來。我只是……”只是看看你在不在。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已經緩緩飄了進來,艙門“噔”一聲關上。我扭著頭看他,心頭如同卸下巨石。他的身體緩緩落地,把手裡的箱子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看著他沉肅的容顏和關切的眼神,頗為後悔剛才說話干擾了他,忙說:“我沒事的……”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俯□體、朝我伸手。
我以為他是要抱我,現在身在危境,我當然順從的抱住了他的腰。誰知他身形一頓,把我的腰迅速一摟又鬆開,聲音中隱隱有了笑意:“稍等,先解開安全帶。”
我一愣……解安全帶?
“啪啪”數聲輕響,安全帶彈開了,他扶我站起來,握著我的手腕走到箱子旁。我看著他唇角久久未褪的笑意,有點尷尬。但當他開啟箱子,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那是兩套黑色軍裝和一些形態各異的金屬元件。軍裝我認出是在影碟上見過的僱傭軍裝——這令我心情有些沉重。而元件我自然不認得是什麼。
他看我一眼,嗓音低沉:“把衣服脫了。”
我一怔,隨即明白——軍裝皺巴巴的,剛剛我還看到其中一件的袖口上有溼漉漉深痕,看起來像是血跡。顯然是從敵機駕駛員身上剝下來的。莫非他想讓我倆扮成僱傭軍混過去?也對,那麼多敵機,他根本不可能打贏。
可假扮也很冒險。
我點點頭,摘下頭盔,開始脫宇航服的扣子:“脫成……什麼樣?”
他已經脫掉了宇航服,露出裡頭的暗灰色軍裝,聞言定定的看我一眼,答道:“只留內衣。”
我臉上有點發熱,但身後的敵機群正在逼近,容不得遲疑。很快我就脫下了上身的襯衣,只剩一件胸~罩。
他原本一邊脫,一邊沉著臉似乎還在想事情。這時忽然目光一閃,緩緩上移,明顯停在我身上不動了。
我微微一僵,又脫掉了長褲。他掃一眼我的腿,把手裡的軍裝遞過來。我遲疑:“會不會大?”他答道:“副駕駛是一個橙血人,個頭很小,跟你差不多。”
我心想自己的個頭也不算很小,抓起軍裝正要往身上套,他忽然又說:“先穿上這個。”
他把身上的軍用背心脫下來遞給我,自己只穿一條短褲。我以為有什麼玄機,隨口問:“你不用?”
他深深看我一眼不答,拿起旁邊的僱傭軍裝,皺著眉頭似乎很忍耐的往身上套,不過目光又自然而然的回到我胸~口。
面板接觸到柔軟的、微帶汗意的背心,我突然靈光一閃——讓我穿著他的背心,是想盡量減少我的面板跟僱傭軍裝的接觸吧。雖然有點掩耳盜鈴,不過也難為他了。他自己還有潔癖呢。
很快我倆都換好了衣服,他匆匆看我一眼,目光略有凝滯,低聲說:“出乎意料的……漂亮。”隨即挽起袖子,拿著那些金屬元件去後艙了。
我低頭看著身上的軍裝,胸有點緊,腰有點大,褲腿肥肥的,穿在我身上一點也不筆挺,他居然說漂亮?
我不由得抬頭看向他——他還是那樣高大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