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那人就輕易地為了她拋棄她們母女走了。那一刻,她多麼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如果死的是自己,最少,自己不用在這世上苟且殘存,過著形同行屍走肉的日子,還要最終面對最後一個親人的失去。
“如果他真是如你說的那麼愛你,如果,他也像我這樣救了你的命,作為一個男人,我相信我比你更瞭解他的心情,他把你留下來,只是想著,肯定你能過得好,過得很好,再找到個人,哪怕你永遠不會忘記他,都會和另一個人生活,過得很好來達成他的願望。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死守著一個戒指,表面上像為了他,實際上你過的不高興不快樂不都是在埋怨他嗎?”
那個割開的戒指,他知道被她要回去了,不知又藏在哪裡,大概等著回去重新融合起來,再戴上。
“你怎麼知道我過得不高興?”她眸裡的怒意未減。
“你吃東西都不快樂。人以食為天。你連三餐吃飯都能心不在焉,你認為你的日子叫做過得舒心快樂?”他嘲諷的嘴角往上一勾。
“我自己認為過得快樂。”她一點都不讓步,然而,卻是眼睛在躲著他的目光。
再說下去,八成要吵了。在這環境中爭吵,兩個人都是理智的人,都知道很不明智,只是在耗費自己本來剩餘不多的體力而已。
他率先靜默了下來,細微地蹙著眉。
她才記起。他小腿上這麼長的傷口,理應是很疼的,沒有止痛藥的情況下,現在是最難熬的,可能會疼得如螞蟻在啄食神經一樣。
倒了些水在一條紙巾上充作溼巾,她遞到他手裡:“擦擦汗吧。”
女性溫婉的聲音低而溫柔。
他抬眉,能看見她低垂的眼眸下一圈極深的黑影。她綽綽的身影,在堅強中帶著脆弱,宛如高貴但讓人憐惜的青花瓷。這是個不知什麼時候能不知不覺牽動到男人惻隱之心的女子。怪不得他那眼光極高的老同學季雲,偏偏哪個富貴高幹千金都看不中,卻能對她動了心。
接過溼巾在額頭上擦了擦,稍微降低一點身體的溫度。縱使不再流血,但是傷口沒有及時再進一步處理,發炎化膿的話,也容易引起敗血症。
危機並沒有解除。他似乎只能是向上天祈禱。但其實他知道不用祈禱,以他意志以老天給他的使命,他都不會就此倒下。因為,他這條命是欠了某人的,只要那人沒死,他想死都是不可能的。
他在想事情的時候,她也在想,低著頭,腦子裡即使她命令自己不要去想,卻時而會浮現他剛說的話。這是許久以來,自親人都去世後,第一次有人的話影響了她的心情。她抬頭,長長地吐口長氣。
燈火來臨的時候,他們兩個其實都快有睡著了的危險。
“常雲曦,常雲曦。”他叫她,伸出隻手推她快耷拉下去的肩頭,“不能睡!”
她猛地仰起頭,兩隻眼,在黑暗裡,忽如一雙野獸的眼珠,驚疑不定,寫滿了戒備。繼而,在看清楚是他後,收回了尖利的視線。
他在她剛才表露出的刺蝟表情上琢磨了會兒,之後說:“我好像聽見了腳步聲。”
於是不久,他們看見了燈火。
發現人影,她火速地跳了起來,揮舉自己的雙手,大喊:“這邊!這邊!我們在這裡!”
匆匆的腳步聲,在她舉起自己的手電筒時,朝他們奔了過來。
“姚爺!”看到完好如初的爺,能呼吸的爺,高大帥儼然是兩道清流要滑下面孔,拿袖子擦了下眼角,“瞧你把我們嚇的,陳少校都想自殘了。”
姚子業剛在另外個兵的攙扶下站起來,突然聽到他後面這句,柳眉鎖緊:“你說孝義什麼?”
“他胡說八道。”陳孝義面色烏黑地從後頭走上來,聽到高大帥這麼說他也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