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就叫片嶺小學，因為這條街所在的地方十幾年前算是個村，叫片嶺村，算是城中村吧。

片嶺小學並不大，全部教職工加起來應該不超過五十名。

前面是教學樓和辦公樓，後面有一棟就是教職工宿舍，當年他們就是住在那裡的。十三歲之前齊小酥跟學校的門衛叔叔都很熟，但是現在她走到門口，卻發現門衛叔叔都換人了。

“你好，大叔，我想找一下賴淑梅老師。”她試打過賴老師五年前給她的手機號碼，但是賴老師已經換了號碼了。本來讓系統小一查的，系統小一倒是查到了她還在這所小學任教，但是電話是關了機。

所以齊小酥就決定直接過來。

關機，也許是在上課？

“你找賴老師？應該去醫院啊，她住院都半年了。”

看門大叔的話立即把齊小酥嚇了一跳。賴老師住院半年了？她一直覺得老師這個職業還是挺穩定的，所以從來沒有想過賴老師會有什麼變動，讓系統小一順便查一下也只是想查查電話號碼。

但是現在這一聽，她的心勐地一跳，趕緊問道：“賴老師為什麼住院夠了？”

“你不知道？就是她那狠心的婆婆啊，跟她吵了一頓，然後把她從樓梯推下來了，賴老師摔得很嚴重，一直沒能出院呢。”看門大叔搖了搖頭嘆道：“賴老師平時挺熱心的，沒有想到家裡還有那樣的惡婆婆，我們全校都給她捐過錢，她婆家不願意承擔醫藥費了。”

“那請問賴老師在哪個醫院？”

“就是片嶺隔壁那個老醫院啊。”

“謝謝大叔。”

齊小酥上車，給梁厲指路。“城西醫院，離這兒不遠，往那邊開。”

這一帶她並不陌生，特別是那個城西醫院，因為離得近，小時候她有些頭疼腦熱的都是到那裡去看醫生的。那裡環境和規模都比不上市人民醫院，但是病患沒有那麼多，床位也沒有那麼緊張，不用排隊，所以周圍的市民還是會選擇去那裡看病。

醫院已經很舊，電梯也是喀吱喀吱聲的。

梁厲一手提著一個大果籃，一手抱了一束鮮花，看了看電梯裡的指示牌，道：“住院部在五樓。”

齊小酥看到了。

這裡的病房本來就不多，真要是大病，應該都轉院了。在這裡住半年的真是罕見。

所以他們出去之後到護士站詢問，剛一提起賴淑梅的名字，那護士連查都不用查，就往左邊走廊一指，“那邊最後一間。”

“謝謝。”

齊小酥正要走，那護士又叫住了她，“對了，你們是她的家屬嗎？怎麼這麼久沒家屬來看她？賴老師最近的情緒不太對，你們得多關心關心她啊。”

“好。”齊小酥應了一聲。

來醫院的路上，系統小一已經重新查過賴老師的情況了，這一查，齊小酥心裡如同火燒。

賴老師結婚之後一直都沒有生育，但是婆婆和丈夫都覺得是她的問題，她上醫院檢查過多次，檢查結果都是健康。可是想讓丈夫去檢查則跟侮辱了他似的，打死都不去。婆婆經常話裡話外地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丈夫也經常不給她臉色看。

可是在別人面前，賴老師卻一直是熱心大方的，完全看不出來她自己家裡這麼多的糟心事。

齊小酥想起之前見到賴老師時她的那個熱情無比的擁抱，心裡頓時一酸。

最後一間病房顯得很是安靜，門關著，梁厲上前去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傳來一道有些虛弱無力的聲音。

梁厲推門，讓齊小酥進去。

齊小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鐵架子病床上的女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賴老師的病房，裡面的病人應該就是她，齊小酥幾乎認不出她來